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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卢国公也在附近,将两人的交际都看在了眼里,一时间脸色难看得紧。

冬凌则不仅看到了自家殿下的情态,也将旁人反应都尽收眼底。她心里有些惴惴,偷偷拽了拽长公主衣袖,提醒道:“殿下,咱们该走了。”

安阳也只好收起了心中的不舍,转而一本正经的向着宣政殿而去:“走吧,去见皇兄。”

四方探究的目光这才收回,冬凌闻言也是松了口气,乖乖跟着长公主向宣政殿而去。

永宁宫一行人来到宣政殿后殿时,正好寻到散朝休息的皇帝,于是没什么耽搁便得到了召见。

皇帝没想到自家皇妹又跑出来乱走,俊秀的眉头不由皱起:“皇妹伤势未愈,还是该多多静养,怎的又跑出来了?”埋怨完又道:“便是有事寻朕,你派宫人来告知一声,朕忙完也可以去看你。你这伤还没好就四处乱走,也不怕耽搁了恢复。”

安阳又被念叨了一通,只好撒娇卖乖糊弄过去,见皇帝没再说什么才道:“之前养伤躺了太久,我在寝宫里也有些待不住,正好有些事想来问问皇兄,便出来走了一趟。”

皇帝闻言没好气道:“你那是躺太久吗?你那是昏迷不醒太久!”

安阳从来没将昏迷那些天的事放在心上,一来她自己清楚其中的奇遇,二来昏迷时她伤势恢复得不错。对于旁人来说她昏迷不醒是提心吊胆,对于她自己来说就是无痛养伤,顺便还在“梦中”有了几段刻骨铭心的别样际遇……

不过听到皇兄这般说,安阳还是有些讪讪:“皇兄别担心,我这不是快好吗?那么多天让我静养我还躺不住呢,昏睡也没什么不好的。”

皇帝听她这么说,差点儿被她气到没脾气,索性不为难自己了:“说吧,来寻朕到底何事?”

安阳其实是想问问当年北伐的事,明明她都找到信王通敌卖国的证据了,为什么他还能好好活着当他的藩王?不过这话不能直接问,所以安阳想了想,先旁敲侧击问道:“皇兄,我昨日去皇嫂宫中,正巧遇见外命妇觐见,听闻卢国公夫人似乎有意替世子求娶于我?”

女儿家说起婚事里,多半是要羞涩忸怩的。不过这些情绪在长公主脸上却是半点不见,她神色严肃语气平平,倒像是在与人商议什么严肃正事一般。

皇帝闻言本还想说两句安妹妹的心,结果一看安阳这神情,多余的情绪顿时就没了:“不过是某些人的痴心妄想,朕不会同意的,皇妹也不必放在心上。”

安阳听罢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自然相信皇兄,皇嫂昨日也与我说过了,我并不担心这个。不过皇兄,我记得卢国公当年曾是信王拥趸,如今却要替世子求娶我,是卢国公府终于打算改弦易辙了吗?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如此亟不可待。”

皇帝当然明白安阳的意思,他本不想将这些阴谋牵扯告诉妹妹,可对方既然问起了,他想了想还是如实以告:“除夕刺杀的事,虽无证据,但多半与李由有关。卢国公是怕受到牵连,这才迫不及待想要表明立场。”说到这里他轻嗤一声:“不过这手段可就让人看不上眼了。”

要皇帝来说,卢国公真要投诚,就该拿着李由的罪证做投名状。现在替世子求娶长公主算什么?皇帝想要收服卢国公府,还得搭上个妹妹不成?!

总而言之,皇帝有些看不上卢国公,越求娶公主越看不上。

安阳的目的也不在卢国公身上,甚至同样没将卢国公世子的求娶放在心上,此刻顺势便将话题引向了信王李由:“皇兄,你既然知道信王怀有异心,难道就一直放任他不成?”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当年信王还有意与皇兄争位,他的野心可不小。”

皇帝一直以来都将安阳当做孩子一样庇护,骤然听到她这么说,便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说起正事,又敛去笑容正色解释道:“信王野心勃勃,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他那人向来谨慎又狡猾,狐狸一般让人抓不住把柄,也是拿他没什么法子。”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的权力自然是至高无上的。但事无绝对,如今上登基时日尚浅,朝中权力还没能尽数收入手中,自然不能随心所欲。

对于这点,安阳自然也是知道的,更将皇帝那句“狐狸一般”听进了耳里。她心思一动,转而问道:“当年我还小,信王与皇兄争斗,不知他是为何失势就藩的?”

话题稍稍有点偏,但皇帝也没有多想,只当安阳想知道事情始末。只是听到这个问题后,他下意识便皱了皱眉,脸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