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忍着别过头的冲动,当即摆摆手道:“杀了就杀了,怎么还把脑袋送过来了?就算要军功凭证,咱们深入草原跑这一圈,难道要一直带着吗?那等回去时,头都烂了。”

想想那场景……算了,不能想。

小校闻言也觉得有理,可看着脑袋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徐沐提醒他去将这些王子高官们的印信全都收了起来,这才讪讪作罢。不过脑袋砍都砍下来了,就这么扔了似乎又有些可惜,于是小校灵机一动,又折腾了起来。

等徐沐率领众人离开这座驻地时,安阳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她一直以为梁军正义正直,却不想他们做起事来也是丧心病狂。比如京观这种东西除了史书所见,她竟然看到真的了!

长公主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差点无法面对默认如此作为的徐沐,这回小将军的饴糖也没了用。所以等到离开驻地时徐沐只能骑着墨玉,而且墨玉也只能追在白马身后跑。白马则跑得跟后面有鬼追似得,直让人怀疑她野性未驯想要逃跑。

所幸并没有,安阳一匹马也无法在这危险重重的草原上生存。

众人又跑了百余里路,离得那驻

地远远的寻了另一处水源,这才中止了这一日的奔波。

没带辎重,不必埋锅做饭,将士们继续啃着干硬的干粮,气氛却是不错的。众人或在河边饮马,或是啃着干粮说笑,显然对比起死伤,已经到手的莫大功勋更让人激奋。

徐沐带着两匹马去了上游饮水,白马还是离她远远的,仿佛看透她的凶残被吓到了一般。直到徐沐洗净了手脸,开始折腾起肩臂上的伤口,安阳的目光才有落到了她身上——战场上刀箭无眼,受伤本是家常便饭,徐沐这点小伤甚至连轻伤都算不上。

可安阳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因为安阳已经知道,徐沐与那些皮糙肉厚的军士不同,她其实是个女郎。

徐沐却没在意马儿的目光,她将临时绑缚的绷带解开了,又解开护臂挽起衣袖打算将伤口重新清理上药。结果干涸的血痂粘黏在衣裳上,牵扯之下疼得她满头细汗不说,等好不容易将衣裳与伤口分开,才发现这般模样根本没法好好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