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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陆明夷背后发出一枪的侍卫,此时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和同伴一起向陆明夷攻击,结果同伴被击落马下,自己又被他闪过。这种一败涂地的屈辱,让他实在难以忍受。现在陆明夷终于也逃不过自己一枪,定然要被自己击于马下了。

他正在高兴,背心突然一疼。虽然这疼痛算不得什么,但他的心刹那间却凉了。

那是被白垩箭击中了!

如果他装作不知,手中白垩枪仍是刺出,依然可以刺中陆明夷背心,只是他还是停住了手。

规则上说,比试中只消被击中要害,就必须立刻退出,不再纠缠。此刻,这侍卫心中既是懊悔,又是痛楚,但也有几分佩服。

击中自己的,无疑是王离。王离现在被四个人围攻,本来就在苦苦支撑,随时都会落马,但他在这等情形之下竟然还能发出一箭来。这些对手的坚忍,实在比他们这支侍卫队更强。

正如他所想,放出这一箭的正是王离。王离被四个侍卫围攻,眼角却一直在盯着陆明夷。陆明夷能冲到靶杆前,实是自己替他将对手接下的缘故,虽然他平时对陆明夷很是不睦,但现在却只盼着陆明夷能够成功。见陆明夷背后有个侍卫冲过来,眼看就要刺中,王离心中比陆明夷更为焦急。

自己已不可能取胜了,陆明夷再一落马,冲锋弓队就将彻底消失。王离对冲锋弓队这名号极为自豪,几乎看成了自己的性命,此时他心目中已全然没有了对陆明夷的妒忌,想的只是要让陆明夷一箭成功。只是他射出一箭,哪里还闪得过边上四人的齐攻,四支白垩枪齐齐刺来,全都刺中了他。几乎是啪的一声,四支白垩枪齐着。因为是从四方齐中,王离反倒没有摔下马来,仍是直直坐在马上,只是上半身尽在白垩粉尘中。

也就在王离被击中的同时,陆明夷手中的弓已拉开了。

他搭上了三支白垩箭。

陆明夷一直在苦练连珠箭,但现在要连射两箭还有自信,要连射三箭却有点勉为其难。他虽然不知王离助了他一箭,只道身后那侍卫随时都会一枪将自己捅下马来,因此将白垩箭搭上弓时,手指都不禁有些颤抖。

这是最后一搏了。他想着。成败就在此一举。

一时间,陆明夷的脑海中空明一片,什么都没有,唯有手中弓、掌中箭。冲锋弓队向来就对弓术极为看重,陆明夷最近更是一直在苦练弓术,出手更是纯熟无比。当他将弓弦拉开时,已什么都不想,眼中唯有面前不远处挂在靶杆上的铜锣。

小庄也已看到了陆明夷拉开了弓。在这个时候,他刚格开陆明夷掷来的白垩枪,见对手如此之快就拉开了弓,他的心不由一沉。他们这侍卫队虽然同样对弓术相当看重,却也没有像冲锋弓队一般将骑射与枪马并列,因此他根本想不到有人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弯弓搭箭。只是他身为侍卫队首领,确非易与之辈,手中枪刚磕开了陆明夷掷来的白垩枪,毫无滞涩,已一带马,长枪趁势横扫过去。而这时,陆明夷的手指一松,箭已射出。

“啪”。

小庄的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将一支白垩箭击飞。但小庄的心却更沉,因为他看到,陆明夷放出一箭后,长弓动也不动,从弦上却又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