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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司楚沉吟了一下,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毕将军诸事合宜,起码也该有六成胜算。”

“才六成?”

郑司楚笑了起来:“你以为六成小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六成就是十成的胜算。现在那四成,只不过就是意外而已。”

“什么意外?”

“如果猜得到的话,就不叫意外了。”郑司楚说着,却有皱皱眉道:“我还从没经历过这种草原上的战事……”

他没说完,程迪文已撇了撇嘴道:“得了,说得你已是身经百战一般。你还不与我一样,只是在朗月省打过一仗。”

郑司楚讪笑了一下,道:“不过这本《十七年战史》中说到的也少。约略有些相似的,只是对狄人之战而已,所以我也说不出五德营会有什么意外之举使出来。”

中原诸地,皆是平原丘陵,战争大多是攻城战,野战则大多依靠地形之利,只有与狄人所处的大漠于此间有些相似。只是共和军与狄人没发生过战事,帝国时狄人倒是多次入寇,但这本书里说到帝国军的战事少而又少。郑司楚熟读兵书,可到底经历过的实战并不多,何况书上记载也少,郑司楚再聪明也难脱纸上谈兵之讥。程迪文听他都没什么主意,有点担心地道:“那怎么办?”

“战事变幻莫测,但行军之道,却是万变不离其宗。一般是出奇兵偷袭,如果有地形之利,也有可能借助水力、风力之类。像雨夜偷营可以事半功倍,一来可以掩去马蹄之声,二来雨夜敌方多半不备,想我军有许多火器,一旦下雨便不能使用。”

程迪文此时已把软甲穿上了,听郑司楚这般说,他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今天天气晴好,看来不会下雨。”

郑司楚笑了起来:“也没有这等说法。所谓兵法,原本就是势强用正,势弱用奇。而奇兵正是要料敌所不能料。十二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就是这个道理。”

程迪文叹了口气,道:“你说了半天,等如没说。那今天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偷营?”

郑司楚也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说他们肯定要来,结果他们没来,总比说他们肯定不来、结果却来了要好一些吧。迪文,多做准备不会有错,有备无患,毕将军这一点完全正确。”

程迪文咂了下嘴,道:“没想到你现在对毕将军如此信服。”

“毕将军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活到现在,自然有他的本事,不然早被人干掉了。”郑司楚书把放回怀中,道:“走,我们再去查看一次。”

行军参谋之职,正是为主将出谋划策,分派调度。现在虽是扎营,事情不多,但还是要去看一下。程迪文在家时,他父亲程敬唐就曾对他说过,凡事多听郑司楚的建议,而事实也证明郑司楚所谋多半有中,更让程迪文信任。他道:“好,走吧。”

因为毕炜有令,马匹皆不下鞍,他们的坐骑也都拴在帐外,拉出来就行了。上马刚查看了一圈,忽然听得东边发出一阵喧哗。程迪文手搭凉篷,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