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笨?我不过是路盲而已。”杨笑澜不服气的切一声道。在二十一世纪,她家门口的三条路,她至今没弄明白哪条是哪条,她从来都觉得,要记路名认得东南西北做什么,只要知道那地方的标志性建筑,自然能够找到。不过,这一点,在隋朝并不适用。那次自己孤身上路去永安寻杨素已然让她找路找到胆寒,今次……今次应该跟着天斗士就行了吧。“既然师侄那么认路,本将军跟着你变成了。”
“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咦,子衿,快管管你师妹,还敢与我们分道扬镳,不成,绳子伺候。”
陈子衿、冼朝与在场的几个天斗士皆是忍俊不禁。
陈子衿掩嘴笑道:“冼朝师妹要小心了,否则指不定四郎一狠心就将你捆成了粽子吃掉。”分明是意有所指。
吃掉两个字太过暧昧,冼朝红了脸白了她一眼道:“谁吃谁还不定呢!”
天斗士们素来觉得他们的四郎太过纤弱,彼此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杨丰问道:“四郎,这两条道,不知此行我们走哪一条呢。”
哪一条?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已全然不记得两条路的差别,只得看向冼朝问道:“走哪条?本将军素来从善如流,此次,就由冼朝师侄做主吧。”
冼朝啐了一口,道:“褒斜道稳妥,傥骆道险峻快捷,就看杨将军的抉择了。”
杨笑澜沉吟片刻问道:“傥骆道具体的情况如何?”
杨嵩答道:“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设驿站。除了需翻越河谷、秦岭外,景致算得华丽。”
哦?此一行已和子衿、冼朝说好,并不准备带着侍女,不过是八个人的队伍,且个个身带武功,杨笑澜道:“那我们便走傥骆道,顺便沿途看看巴蜀风光。此次西行,食物饮水,还请准备周到,以备不时之需。辛苦众位了。”
天斗士小队齐齐行礼,告退一声,各自去打点行装。杨笑澜又问子衿与冼朝一切可准备妥当,子衿笑道:“自是妥当了,昨儿公主便已问过。我们还来日方长,你与公主离别在即,还不去看看她?”
“是,唔……”
子衿自是晓得笑澜在犹豫什么,又道:“别以为上次你对我那态度,我就原谅你了,我们还不算完,这帐呀,留着路上慢慢算。”说完就将笑澜推出了房去。
此时,杨丽华正在替笑澜收拾衣服,就像每次出征前夕,她都会将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再细细说与她听,冷了记得添衣,在外要多加小心。有着离愁别绪,但是总隐而不露,她或许比杨笑澜更明白她的柔软心肠。
那个人,纵然多情,但始终有情,想起笑澜禁不住微笑。
“咦,公主想到我即将启程,竟开心得想笑么?”一个故作委屈的声音响起。
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贴上她的背脊,环住她的腰际,心中一动。“夫君又来胡说。”停下手中的活儿,才侧了身子,就给那人吻住了不放。良久,等那人稍稍放开自己,才惊觉房内应该还有侍女在,白了她风情万种的一眼,只听她笑道:“惊鸿不在,她见我来了,就先行退下了。”言罢,又探头来亲,应了一个清水点水的亲吻,克制着内心的悸动,从一旁取出一个佩囊递予笑澜,道:“你这人,没完没了……”
细看这佩囊,绿色面子绣了一枝并蒂莲花,另一边一角绣着一个澜字。笑澜惊喜道:“给我的?”
杨丽华点点头,显是没想到她这般高兴,心里更是欢喜,道:“琢磨着你也该有个地方收好你师姐的设利罗,还有母亲的那枚戒指。”
“我会贴身收藏。”将舍利与戒指一并放入其中,妥帖收好。杨笑澜看了一眼床上的包袱,问道:“公主又在为我收拾行李么?”
“唔,收拾好了。今次不是出征,且有子衿和冼朝陪着,我也放心。”
“你一人在家,我却不怎么放心。”笑澜嘟囔道:“不过,我已拜托兄长时常来府上看看。”
“右仆射公务繁忙,怎好劳烦。你呀,成天不知在想着什么。”任笑澜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
“公主,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吃香,且不说那些癞蛤蟆,裴九郎他们那群人也对你念念不忘,对我可是羡慕嫉妒恨着呢。连我家那什么表姐,都说我何德何能能娶妻如你。”
听笑澜说得夸张,杨丽华笑出声来,“胡说。你几时有过表姐,我怎不知。”
“啊,是了,你若是要出门,记得带上幕篱……”似想起什么,笑澜抬起头来看着杨丽华郑重交代。
“为何?”杨丽华面露讶色,“你不是总说那东西气闷,故而自行造了帷帽让我们平时使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