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话里的意思配上面上的难色,杨笑澜是懂得的。轻声道了句“我明白。多谢。”足下加快了一些,拳头捏得越发紧了一些。
因门紧紧关着的缘故,寝宫内光线很暗,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存在,杨笑澜只觉得宫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让她心里发毛的古怪味道。借着透过窗户的一点点光,她慢慢搜罗着独孤皇后的影子,最后在皇后平时常斜靠着的榻子上找到了侧卧着的她,若不是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到皇后的呼吸声,运足目力,观察到因呼吸而引起的身体略微起伏,她真要以为她死了去。尽管她知晓独孤皇后绝不会在统一全国之前去世,仍是吓得不轻,连腿都是软的。
“是你?你来做什么?”
“……”
“雨娘的胆子可真大,本宫吩咐一个不见,居然敢放你进来。你不去看你的师姐,不在家陪丽华,来本宫处做什么?”
独孤皇后皇后勉强直起了身子,一推挨着她极近又不发一语的杨笑澜道:“你又发什么癫。本宫身体不适,没有闲工夫与你猜心,你且去吧。”
这一推之下,好似推醒了杨笑澜,将独孤皇后紧紧抱住,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你……”
“你什么你,放开,杨四郎你又昏了头了,居然敢对本宫无礼,快放开。”
“我不!”杨笑澜道:“我不放。”
“放开,面具,面具搁着我了。”
“啊,哦……”杨笑澜松脱了一只手来脱去了面具,另一只手仍抱住独孤皇后不放。
独孤皇后身下疼痛之余仍不免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像什么样子,快放开。”
“我不!”
独孤皇后气结,张口就咬在杨笑澜的脸上,杨笑澜“哎哟”叫了一声之后依旧死命抱住她。她咬了一会儿才解气,松了口,朱唇揩在杨笑澜的脸上,停顿了半响。杨笑澜被咬的生疼,没来得及细想方才是不是既被咬了,又被亲了,只想着这下完了,要破相了,还是挂着个牙印子,别人看到了说不定以为她窃玉偷香去了,这下可冤枉的紧。
“痛?”听得杨笑澜嘶嘶声,独孤皇后问道。
“痛死啦。”
“活该!”摸上杨笑澜的脸,适才下口的地方凹凸不平,俨然是个整齐的牙印,独孤皇后笑出声来,心中的阴霾略散,道:“笑澜真想抱本宫,可否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哦……啊!”杨笑澜这才晓得松手,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造次,强行抱住皇后,死罪。
傻子,现在才晓得怕么?独孤皇后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暖的。“笑澜方才是在担心我么?”
“是……”杨笑澜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坐过来一些,让我靠一会儿。”
昨夜杨坚进得宫来,也不顾她身子是否适应,就是一阵征伐,她带着痛苦的呻吟似唤起了杨坚的野性与征服,越发用力地在她身上攻城掠地,直将她当作陈国来讨伐。杨坚睡去后,她强撑着身子洗浴,小腹、□疼痛难当,但次日仍强笑着盛装将杨坚送走回了宫将宫人一并赶出后才阴沉下脸。她不知,这一场几十年的夫妻怎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无法接纳杨坚。这一次,对于杨坚的诸般动作,她的身子除了抗拒,毫无反应。
身上的痛楚使一贯坚强的独孤皇后变得有些柔弱起来,无力地靠在杨笑澜的怀中,似有些贪恋这少女身上的柔软和桂花香味,随即联想到这少女与她的女儿做夫妻至今,是否也会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便说道:“陛下去了同州,这段期间,本宫正想修养心性,不若请华首师傅进宫说些佛理给我听,笑澜觉得如何?”
不出她所料的是,说到华首师傅杨笑澜的身体立时僵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师姐身体不好,怕是经不起连日来往与皇宫和寺庙,而且……怕是,怕是不大好吧。”
“无妨,本宫可请华首师傅在本宫处住下,就免了她来回的麻烦。”
“这……可是,师姐怕是会不习惯诶,而且,讲佛理这种事情,师姐没有师父精通。”
“毗卢遮那师傅忙于译经,本宫也不便打扰,也罢,笑澜不愿我劳烦你师姐,那不找华首师傅便是了。”独孤皇后轻言漫语,语气里带着三分埋怨三分娇嗔。“一时之间,也真难以想起该叫谁来宫里头念经给听,唉,也不知华首师傅有否有同样修行的师姐师妹……”
杨笑澜灵机一动,道:“我呀。我来读经给你听,如何?可能修为不如师父和师姐,但是好歹也有些悟性。”
“不行不行,怎好让你来为本宫念经,大战在即,你须得勤加练武才是,也是该多陪在丽华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