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遥不由得再一次暗叹,她与丁氏这复杂的关系。

丁氏为妾,是孙权庶母,按理说她是小辈,合该着是她向其见礼,但她又是府内主母。

斟酌了片刻,在丁氏不善的目光下,步遥选择默而落座。

丁氏见状,表情不易察觉地微变。

这步氏把她叫到这处,而不是去她所住的庭院亲自拜访,本就让她的心中不大爽利。

今日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一个小辈,却连礼都不对她行,还真拿自己主母的身份当回事了!

丁氏心中虽这般想着,但到底也是在府宅深院中浸淫多年,面上很快便恢复如常。

步遥将丁氏的神情看在眼中,还是准备先与其寒暄几句:“丁姨娘这几日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丁氏的手中握着暖炉,鬓上的珠玉钗微摇,开口道:“练师说笑了,哪儿来的习惯不习惯,这将军府,我原也是住过几年的。”

步遥今日是第一次听丁姨娘讲话。

一个中年女子,嗓音竟是有点像娃娃音,甚至有些发嗲,听得她浑身直长鸡皮疙瘩。

这比她刚穿剧时,在孙权面前装模作样地柔声讲话还要做作万分!

步遥忙接过了婢子烹的热茶,啜饮了一口,强压下了稍许的恶心。

再听丁姨娘讲几句话,她本来已好的孕吐都要犯了!

而且,虽说她算是她的长辈,但也不能张口就叫她练师,依礼,也应称她一声主母。

丁姨娘刚刚讲话时,眸中明显还夹着一丝蔑色,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