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还未变声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在嘎叫。

那兵士的块头虽大,但看上去,却有些憨憨的,凌统一个动作教了他数遍,他还是学不会。

鲁肃顺着孙权的视线,也看向了凌统,见凌统教得细致,并无不耐,又对孙权道:“这凌将军年纪虽小,但却很有耐心,与兵士们一贯相处融洽,上阵厮杀又英勇,当真是可塑之才。”

说罢,鲁肃捋了捋胡子。

孙权回道:“但他心性不稳,还需历练。”

凌统确实与他手下相处融洽,年纪虽小,但很受那些兵士的爱戴。

孙权看向了远处的甘宁,见他周身都散着戾气,不禁蹙起了眉,又道:“孤听闻,分到甘宁手下的兵士在私下,对其多有抱怨?”

鲁肃快速张合了几下眼皮,回道:“却有其事,甘将军在外一直都有虎狼之名,训兵的方式也自是要比其他将军严苛些。不过,甘将军投奔时所携的那些兵士,已融入到我军中,并未与我军兵士生出不快抑或龃龉。。”

孙权听罢,眉目这才舒展了些。

昨夜他才命人将信寄给了周瑜,从柴桑调兵需要几日的时间。

此番与黄祖伏兵交战,折损了上百员的兵士,安顿伤兵,再加上整顿兵马也需要几个时日。

黄祖采取的战术一直是龟缩于沙羡而不出,孙权不去主动进攻他,他是不会来主动挑衅的。

想到这里,孙权对鲁肃道:“再战的时日,等公瑾的援兵到江夏后,再议。不过未伤的兵士,一日也不能耽搁练兵。”

鲁肃面色无波地道了声诺。

孙权回帐后,已近申时。

上午的旭阳早已散去,天虽未晚,但很快便是一片乌沉。

他刚一掀开军帐的帷幔,便看见步遥的头首埋在他的书案上,睡得正沉。

她所着的衣物单薄,许是适才调整了下睡姿,他这走近一看,才发现她朝上的右颊被她臂弯处的竹简印上了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