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手上被蹭了墨汁,步遥为了让自己淡定下来,铺开了竹简,开始拿着《孙子兵法》,细细誊抄。

前些时日,孙权还拿《孙子兵法》与她装过13,说他是孙武的第二十二代孙。

还嘲讽她,说她不如去誊抄《女训》,没有女人家去看这些书籍的。

步遥心里不以为意,她看那么多的书,只是为了能对孙权将来有所助益,为了自己能做个合格的正妻。

她一直都在努力着,从未松懈过。

但半路却杀出个徐嫣。

一想到徐嫣,步遥再也写不下半字,她也不知刚刚都誊抄了些什么。

孙权昨日去富春远郊围猎,今日下了雨,怕是又回不来了。

步遥摇了摇首,春雷又响了数声,伴随着内心阵阵的惊惶,她微微垂首,却见那竹简上,誊抄的压根便不是《孙子兵法》的内容……

她竟然将孙权的表字“仲谋”,写了数十遍……

太可怕了。

徐嫣一出现,她的理智都没了,所做之事也都不正常了。

步遥慌忙收起了竹简,想将那竹简悄悄的处理掉,刚一从案前起身,便听见婢子恭敬地唤了声:“主公。”

步遥一慌,忙将那竹简藏至了身后。

孙权还未换下猎服,许是春雨骤然下起,他来不及避雨,身上的血污被雨晕染开来,紫红的兽血被稀释,变得浅淡。

步遥一时竟忘了向他施礼。

孙权面露不解,屏退了殿内的婢子,一步一步地向步遥走去,问道:“你身后藏得是何物,为何要瞒着孤?”

他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裹挟着春日雨水的清新湿气,一丝一缕地钻入了她的心间。

步遥强自镇定地掩饰道:“妾身这卷书抄得不好,怕污了主公的眼,便想着寻个地界销毁。”

孙权浅淡一笑,又道:“你的字这一月来,倒还算有长进,怎么又退步了?是不是贪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