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被玉鬘弄了个措手不及,海燕也只能在原地牙痒痒。

二番队也和其他番队一样做好严阵以待的准备,其他的番队各有自己驻守的地区,但是二番队却不一样!因为二番队的特殊性,那些刑军基本在静灵庭各个角落都有蹲点,就连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的府邸也没有放过。虽然这样可能有点不太厚道,但毕竟眼下是特殊情况不是么,当以大局为重!

二番队队长碎蜂穿着写有“二”的白色队长羽织,腰间用一条腰带束起来,背后还有一把刀。

风吹来吹起碎蜂的两条发辫,几十年前她还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一心一意效忠于四枫院家家主四枫院夜一。如今时过境迁,碎蜂接过专门属于四枫院家荣耀的二番队队长位置,即使她这个队长委实当得也不怎么顺心,一只黑色的影子跳过屋脊,碎蜂淡淡的一瞟,却是看见一只黑猫停在屋顶上一声“喵”。

对于这只出现的黑猫,碎蜂没有半点兴趣,瞟过一眼就离开忙于布置的事情去了。

等碎蜂离开那只黑猫才转回身来,暗金猫瞳里满满的都是笑意:看上去碎蜂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啊。

脚下轻巧的转了个方向,躲过四枫院家的守卫位置,回到多年未回的家中,玉鬘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竹木白纸的纸门,和室门口摆放着绘有牡丹的障子用来遮挡外面探入的视线。身穿小袖的一列侍女乌黑的秀发清一色的用发带束缚在脑后,捧着精美的漆器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套廊鱼贯而过。

盯准了最后一个落单的侍女,玉鬘干净利落一个手刀后直接拖进旁边的房间。换上侍女的小袖,甚至把侍女的发带都给扯下来绑在自己的头发上。

玉鬘笃定现在的下人是没有几个能够认出自己,当年能见她的不过几个贴身伺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伺候的下人肯定是换了好几批。那些老人还能剩下多少?

拿过那侍女原来手里捧着的漆盒,玉鬘低头一看,那漆盒上描画这花草虫鱼,那动作那神态栩栩如生,说不出来的精致,也就是大贵族家里才能置办这些个奢侈品了。那些中下级的贵族对这些东西基本上可以死了心。

玉鬘拿起漆盒拉开纸门抬腿就走,丝毫不管门内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侍女,那队侍女丝毫没有发现队伍最后一个被掉了个包。

侍女们走到一个和室前,纸槅扇由里面专门负责的侍女拉开,玉鬘低下头努力不让人看见她的脸。

和室内装潢豪华,障子上绘画的仙鹤悠然自得扬起长颈。侍女们绕过摆放在寝殿门口的金箔屏风,径直进入寝殿内。

寝殿内寝台,帷幄,镜台,唐柜一应俱全。玉鬘悄悄抬眼打量着周围,这应该是新建起来的,她离开之前不记得四枫院家的府邸内还有这么一间漂亮的院落。

难不成父亲大人又找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么?

侍女们无声无息的把手上的物什放在寝殿的矮几上,矮几的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是一个年华早去的老妇人,老妇人头发虽然长但是稀疏,黑丝中夹带着白发散散垂在身后,摊在铺在榻榻米的褂衣上。

老妇人看见那队中最后一个侍女放漆盒的动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还没看过那个侍女是这么粗暴的摆放东西。

“如此笨手笨脚,你是新来的么?”苍老的女音在玉鬘的脑袋上响起,让她成为室内的众矢之的,玉鬘眉头一皱随即告罪俯□子。拜倒在榻榻米上。

她失算了!那么眼下要不要动粗?

一阵衣服窸窣的声音,玉鬘微微抬起了头,绯红长袴进入她的眼帘,突然想起一个侍女是不应该这么看上位者,又匆匆的把头低了下去。

未及,一把桧扇点在玉鬘的下巴上,扇子上熏了浓厚的香,因此扇子一来,一股浓烈的香气就冲进玉鬘的鼻孔。脸被扇子抬上了一点。

象征着秋季的“落叶”香,此时在玉鬘闻来却是这么的冲鼻。正欲动手,却听得自己面前传来刻意极力压低的惊呼声。

“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下去。”一声桧木敲打在桌面的响声,老妇颇有压迫力的嗓音让其他的侍女皆是低了头不敢言语,默默的行礼后退出去,拉拢纸槅扇。

‘难道是发现什么了?’玉鬘心中暗想。

待到室内归于平静,玉鬘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听见噗通一声,惊讶的一抬头,看见刚才那老妇人如今跪倒在自己跟前,而且额头完全贴在交付的双手上。

“呃?”玉鬘这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晕了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还能在残烛之年再次看见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能安心了。”老妇抬起头来,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