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寂寥,妄秋强忍心酸跟上她。

……

四月下旬,清和收到家书不情不愿地赶回盛京。

沈大将军白发横生,每次归来,清和都能察觉到他的老态。

池蘅之殃,在谢折枝。

可若一切推倒重来,谢折枝是谁招惹进来的?又是谁放出去的?

她不可避免地怨恨这对父子。

杀意沸腾之际,几度想按动机关兽的机括看着利箭刺穿沈清宴的心脏。

等不及她发难,被蒙在鼓里的沈公子后知后觉是自己的一念之仁害死生母,也害得无辜之人枉死,悲痛之下寻死不成反摔断腿。

见过他瘸着腿在月下悲哭的模样,清和呆怔良久,转身不愿与他计较。

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始作俑者已经死了。

她再怎么迁怒,难道还要成为谢折枝那样心窄怨毒的人才罢休?

她怕她的心变得丑陋。

怕吓跑她的阿池。

阿池倘能回来,她愿意试着放下,试着宽宥,试着做个仁心仁德、为民称颂的好人。

可为何,一定要有人逼她动杀戒呢?

“拔了他的舌头。”

“是,小姐。”

走出幽暗的巷子,清和置身太阳光下,春和景明,万物明媚。

耳边回荡纨绔子肆意诋毁池家声名的轻狂之语,她冷笑两声,倏尔脸色微僵,半晌幽幽叹口气。

阿池……

做个好人,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