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亲切从容,一如那些年鲜衣怒马的岁月。

胖婶被她大大方方一声喊喊得不知怎的心生动容——少年郎终会长大,长大的池家小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喜。

池蘅环顾四围,她没取下面具,是以银白面具的遮挡为她整个人覆上一层看不见的冷霜。

但她嗓音清亮,说起话来莫名令人感到亲和柔软,和她身上冷硬的轻甲成为两个极端。

人们渐渐不再往她这边看,心里嘴里却都在嘀咕这位晋升飞快的宣武将军。

池家唯一存留下来的血脉,颇有池大将军之风。不愧是池家子。

胖婶见了故人,脸上的笑都和蔼不少:“将军风采耀人,如星如月,怎么还喜欢喝我家的汤汤水水?”

池蘅以手支颐,笑:“再是耀人,那也还是人啊,钟爱的口味轻易哪能变?”

她余光瞥向安安静静的沈姑娘,心里馋得慌。

又说笑几句,胖婶亲自端来两碗热腾腾新鲜出锅的胡辣汤、一屉新蒸好的软嫩小笼包、各种酱料,还有两碟子赠送的爽口小菜。

“不摘面具吗?”

“不摘。”池蘅小声道:“等回家再给你看。”

才不见多久都学会吊人胃口了,清和细细瞧她,心道:不摘也好,摘了,见到她心爱的好阿池,她没准会忍不住哭出来。

“真好。”池蘅深吸一口胡辣汤的香辣气:“边关厨子都做不出这味儿来,愁得我。要说那做好喝的就是烧刀子,一口入喉,心里都能烧起火来。”

她想说“就和我今日看见你似的,你站在那,低头不看我,也好像明目张胆地在我心里放了把火”。

转念一想,这话得两人猫在被窝的时候说才带劲。

她忍了下来,尝了口热汤,舒服喟叹。

清和坐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