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靖帝’与‘当今’相提并论,赵潜眼皮一跳,怒火冲天:“你放肆!”

“靖帝以‘淫’擅乱君臣法纪自毁皇威。靖帝之子—哀帝,有父如此怎不上行下效,纵容私欲,德行败坏,终成亡国之君。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史书如何评断‘靖、哀二帝’?无非荒淫昏君矣!

“池家子业已成年,俊俏鲜妍,有潘安宋玉之美,后宫帝后寝居逍遥之地,怎可留一外男畅行无阻?若不避嫌,世人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礼敬后妃?

“太子为人子且不可任意往来后宫,池蘅十八成人,怎可再担任‘宫中行走’?荒唐,荒唐啊!”

在一叠三叹的‘荒唐’声里,文武大臣窃窃私语,顶着百官猜疑不定的眼神,顶着某位大臣冒死坦言不畏死的目光,赵潜死死抓着龙椅扶手,手背青筋毕露。

“微臣冒犯天威,愿以一死平息陛下之怒!”

年过六十头发花白的御史以额叩地,光滑鉴人的白玉石霎时留下一滩血迹。

为免三朝老臣血溅当场,赵潜咽下一口恶气,眨眼间生挤出温煦笑容:“爱卿言重。朕,自准了尔等奏请。爱卿快请起。”

老御史求仁得仁,感叹陛下还有得救,颤巍巍被内侍扶起,鲜血自额头淌下,模样好不吓人。

赵潜开口宣召太医。

趁乱,池衍为女儿在盛京边防大营捞了一官半职,直接将此事钉死,再无旁人插手余地。

朝堂一番乱象,君臣隔着十几道玉阶遥遥相望——池大将军低眉憨厚一笑,高高在上的陛下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大朝会结束,回到御书房,赵潜神色阴沉可怖,金丝雀笼的鸟儿脖子拧断,光鲜亮丽的羽毛被拔光,死相凄惨,瞪眼盯着某处,死不瞑目。

大监头皮发麻:“陛下……”

“——陛下!皇……皇后临盆了!!”

中宫女婢慌慌张张赶来报信,赵潜眼眸阴霾顿扫,猛地起身,眼前发晕身子微微踉跄,被大监手疾眼快地扶住胳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