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犯了哪门子糊涂才心心念念要她在这四品官一直当下去?

过了年再过些日子她便年满十八,运朝男子十八举行冠礼,象征真正成年,成年的男子与宫妃相处存在诸多避讳,池蘅盼着早早成年,也好从这“行走”一位退下来。

朝中不是没人上奏折直言她年十七不便在深宫往来,折子堆成山高,赵潜置之不理。

说来怪滑稽,中宫有孕那日陛下额外赏赐她黄金百两、珍珠十串、玛瑙一匣,池蘅想不通皇后怀胎和她有何干系,左右拿着朝廷俸禄,维护各宫安稳乃行走之职责。

不细品不觉有何,细品,额外来的赏赐还真有几分和朝臣对着干的意味。

陛下翅膀硬了。

邻国不时作乱边境,陛下御驾亲征打了两回胜仗,加之两年来施行‘惠民’之法,很得民心。

两府的权势或多或少移交于皇室,主弱臣强的局势渐渐发生更改。池蘅说不好是好还是不好,这两年陛下对将军府的宠信得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赵氏乃天下正统,如无必要,谁也不愿背负欺君叛国的污名。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没留意赵绒偷偷猫在身后:“嘿!想什么呢?”

眼睛陡然被一双手蒙住,池蘅蓦地一惊,挣脱她的束缚转身倒退两步:“臣见过公主!”

身为大运朝唯一的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赵绒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多少人奉承她,连父皇待她都甚是宠爱,可惜眼前的这位年轻行走视她如虎,她气恼地哼了声:“做什么躲那么远?近前来!”

池蘅站那不动。

君子如玉,纤韧如竹,早年曾听闻池三公子好色犯浑,自打订婚后,这位三公子倒是转了性,云桂楼的花魁都看不上,惹得佳人心灰意冷远走他城。

赵绒以前不清楚招怎样的驸马,可两年前深宫无意一瞥窥见唇红齿白、树下含笑的少年郎,春心自此萌动,对池蘅有了待旁人没有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