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连几日唯有三餐共进时才找得到人,池蘅被她一问,问得羞愧:“我向姐姐赔不是。”

“光赔不是?”

她肯回话比什么都强,池蘅精神振作:“只要姐姐原谅我,做什么都行。”

她一番话不知不觉又落入沈姑娘的陷阱,清和似笑非笑:“是么,我哪里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毕竟阿池想躲我就能躲我……”

“再不敢了!”

小将军可怜兮兮地央求。

“好呀。”病美人嫣然浅笑:“昨夜读完我觉得此段甚好,阿池念给我听?”

“什么?”池蘅愣在当场,不可思议地翻开话本,磕磕绊绊问:“哪、哪段?”

“这段。”她玉指轻点。

小将军喉咙一哽,愁上心头:这段啊……婉婉果然爱记仇。

“怎样,念不念?”

她一副不念立马走人的架势,池蘅可不敢要她就此走了,硬着头皮单手捧卷,另一只手仍勾着姑娘微凉的小拇指不放,眉宇染就三分惆怅,煞有介事地清清喉咙:

“却说竹三娘生得冰肌玉骨,腰纤眼媚……”

清和倚坐小榻,头枕在她肩膀笑吟吟听她念这话本,小拇指被勾久了,凉意散去。

小将军心热体热,饶是拿出得道高僧坐怀不乱的劲头,都免不了被嘴里冒出的字眼烫着舌头。

“……竹三娘道:你这蠢笨木头,亏了是女子,笨手笨脚,手上没个轻重。”

读到“没个轻重”时池蘅还不解其意,口齿清晰地往下念,庆幸今日下雨无人来。

若被人听到她对着清和姐姐这般秀丽清明的女子念此妄语,那才是脸面都要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