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清早目送他出门,回去刚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这眼皮还没合上呢,他就已经回来了。

“……凉。”

鬼舞辻无惨身上带着寒凉的朝露,我紧紧抓住被团,不愿意让他进来。

一手撑在我身侧,他俯身吻了吻我的脸颊,长长的袖子像夜幕一样垂下来,弧度凉薄的嘴唇柔软冰凉,像冬天落到窗棱上的雪花,于阴影中微敛的眼眸艳丽似枝上的红梅。

我软下来。

宽大而柔软的衣袍随着他躺下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窸窣,鬼舞辻无惨侧卧着,让我将脑袋枕到他的颈窝里。

“哪一天会比较好?”他慢条斯理地问我。

我回过神。

“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表现得好像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拖得够久了,应该避免夜长梦多尽早成婚。我没有问他这个夜长梦多是什么,只是表示我还需要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你要多久?”

无惨的表情略有些不悦,眼神似乎在问我需要几天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

我移开目光,装作欣赏黑色朝服的朱红内衬。

“春天会不会比较好?”

现在是初冬。

天还没有下雪,树枝都光秃秃的,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怎么能在这种时节举办婚礼呢?不妥不妥。

鬼舞辻无惨对我最近逼婚逼得有些紧,他仿佛食物递到嘴边却无法张口咬下的野兽一样,就差没在寝殿周围踱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