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无惨的背,帮他顺气,神色惶然的侍女匆匆收走只动了几筷子的晚膳,我垂下眼帘,轻声问他:

“要不,以后都换成粥吧。”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青年瞥我一眼。因为剧烈咳嗽,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脸色比窗外的积雪还要白上几分,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声音涌到喉咙口,又被无法抑制的咳嗽压了下去。

喝完药,病情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下来,我替他添了件衣裳,坐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他。

烛光摇曳,时间被无限拉长。

“你真的……”我听见自己说,“不考虑未婚妻的事情吗?”

时间已经延后了三年。早在三年前,他就应该有婚约在身了。

披着外衣的人身形一僵,霍然抬头。

“你希望我结婚?”无惨盯着我,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轻笑一声,那声音冷极了,像一把磨得格外锋利的刀。

“终于厌烦了,想走?”

“……无惨。”我试着和他沟通。

“闭嘴!”冷静的面具从脸上剥离碎裂,他露出可怕的表情,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颤抖:“你给我出去!”

“出去!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滚出去!”

我站起身,合上门的那一瞬间听到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夜色沉沉,我在黑暗中看着微弱的晨光像烟一样从缝隙里飘进来。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分,我换上便于行动的装束,来到后门处时,八兵卫已经守时地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