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摄影师不停发出赞叹。

白色的灯光像夏夜的烟火在我眼前绽开碎裂。

“先生,请看向镜头。”

“镜头,先生,请看镜头。”

咔嚓、咔嚓、雪片在眼前不断飞舞纷落。

“请看向这边。很好,不要动。”

拍照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一千年来说,差不多就跟眨眼的瞬间。

“辛苦了。”摄影师暂时收起相机,“接下来还要拍一组对吗?”

我终于站起身:“是的。”

换下黑色的振袖再穿上色打褂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我回头看向鬼舞辻无惨:“你要不要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他似乎迟疑了一瞬,但我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得十分合他心意。

他没有说不。

照相馆内有供客人换衣服的隐蔽空间,表情温婉的女性工作人员关好门,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我抬手将她打晕。

我扯开腰带,脱下繁重的振袖,扔掉叮呤咣啷的发簪,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

三步并作两步,我来到窗台前,一把推开窗户。

秋夜的凉风扑面而来,东京的街道在不远处迷离成灯光的海洋。

我踏着窗沿,往那广袤的夜色中纵身一跃。

照相馆位于的楼层并不高,短暂的失重感后,我再次回到地上,落地时脚踝传来细小而尖锐痛楚,我全然不顾,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奔向人流熙攘的主干道。

热闹而平凡的声音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我踉踉跄跄在人群中跑出好远好远,不敢停下也不能回首。不小心被我撞到的行人发出惊呼,皱着眉头朝我投来不满的眼神。我穿过商铺林立的街道,越过电车行驶的轨道,列车员探出身来,大声斥责我不要命的行为,连气势汹汹的声音都是如此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