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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捧着个头盔,穿着身厚重的沾血的战甲,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书房。

在战场上,他与敌军厮杀,滚烫的鲜血泼洒在胸膛上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妹子的笑。

这信念支撑他一次次活了下来,却在凯旋归来后,不敢多看自家妹子的眼,只能行色匆匆,绷着冷峻的脸,转身就走,行走间,厚重的铠甲压在少年尚且单薄的脊背上,哐啷直响。

后来,雪狮儿喜欢上了裴旻,执意要嫁给他。

苏瑞微微一愣,他一直不大明白自己对雪狮儿是个什么感受,一直以为,他这个做哥哥的占有欲太强了,但直到这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对自家妹子生出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少年冷硬的脸上尽量露出了点儿温柔的舒缓的笑意,拍了拍自家妹子的脑袋,嗓音定定的,好像一个承诺:“好,大哥帮你。”

雪狮儿在嫁给裴旻之后,过得并不快乐。

但少年忙着南征北战,并没有时间多去察看她的情况,只在每一次凯旋过来之后,静静站在裴府门口,给她带点儿幼时喜欢吃的糖,或是在出征前,沉默地在她院子前站上一夜。

再到后来,他家输给了裴旻,他也被流放到无忧城。

苏瑞想,雪狮儿肯定自责内疚。

但他其实并不怪他。

他的感情太惊世骇俗,他只想压抑这感情,做雪狮儿的好兄长。

雪狮儿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无忧城,被狱卒赶着淌过火海。

少年赤身裸体,脊背弯得低低的,一步一步往前。

从小接受铁血教育,素来强硬的少年将军,终于流下了泪,但这眼泪还没滴落到地上,又被蒸发了一干二净,看上去又像是那个铁血冷硬的小将军。

他在这十八层地狱中煎熬了几百年,只有一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