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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剥得耐心且细致,一边儿剥,一边儿还没忘跟岑夫人说话,到现在也就剥了半个手指头。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娘不喜欢姜柔这贱人。

如果不是这贱人非要横亘在娘和岑向南那老匹夫之间,他娘也不至于落得做妾。

而他……

岑家那早死了的老头儿,也看不上他!

不论他做什么,在死老头眼里,就是比不上岑清嘉和岑清猷,就是比不上姜柔那贱人生得两个废物!

凭什么?就因为他和他娘出生西南林家?就因为她娘修的功法,在他们眼里是邪法?

他娘早说了,功法无非正邪,这世上善恶本来就不分,这世道,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功法只要能用,好用就行,至于那些看不上你的,杀了就是,那些人被杀了,也是他们活该!

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他?!

姜柔那伪善的贱人,和她那两个所谓的好儿子,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他的?

很长一段时间,林清芝都是这么想的,到现在也深信不疑。

蜗居在西南的时候,他就这么想,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姜柔那贱人,替娘,替他自己,把账一笔一笔讨回来。

为此,林清芝天天想,翻来覆去地想,每每想到这儿,心里都激动得不能自已,血气沸腾。

虽然他想过很多画面,但从来没有一个画面会像现在这样。

岑夫人冷汗如雨,硬是低着眼,一声都没吭。

那双眼清明依旧。

突然间,就让林清芝想起了她小时候抱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温和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