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是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了。

彼时的太女殿下,不过六七岁大的年纪,她像一只护崽的小母鸡,挡在宗长殊跟前,瞪圆了眼,直接就对宗谨大声说道:“老匹夫,我看在你是长殊哥哥的爷爷才忍着你,可你欺人太甚!”

“你为什么要使人打他?!”

姚盼说着恨恨瞪了一下那小厮,火冒三丈。

下手没个轻重也就算了,眼神还特别不好使,有一鞭子都抽到宗长殊脸上了,生生在眼尾到颧骨处留下一道血痕,可把姚盼心疼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破相了岂不太可惜?

何况,这个时候的宗长殊正是最俊俏的时候,那道血痕,就像是有人在一幅惊世画作上胡乱涂抹一气,怎不让人扼腕叹息。

她脑子一热,就冲出来了,不过姚盼冲出来以后也并不后悔,毕竟形势所迫,整个书院都知道,裴汲老先生座下的这位大弟子,对谁都不爱搭理,只待新来的小师妹最好,读书写字都常常带着她一起。

她这个备受宠爱的小师妹,若是眼睁睁看着他受刑而不出面,岂不是太过白眼狼了,这可是她努力经营,维持宗长殊信任的关键时期啊。

围观者面露惊讶,他们同为书院弟子,都知道此女来路不凡,背景非同一般,虽然不会有多忌惮,却也不怎么招惹,这时看她居然敢为了宗长殊,跟这个赫赫有名的宗老虎对刚,小小年纪,勇气可嘉。

猜测她的来头恐怕不小,不少人在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当然更多的是在默哀。

宗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人的时候一点表情也没有,穿透力极强的眼神尤其恐怖,很多学子被他的眼神扫过,是动都不敢动的,这小孩却面不改色。

笑话,宗家人都是一种眼神,宗长殊更是青出于蓝,她受过多少洗礼了,难道还怕这种最原始的。

宗谨也有些诧异,却沉着脸,声若洪钟道:“宗愿违反家规,自然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