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怜悯,那么同情,那么,习以为常。
来来往往的人影出现层层叠叠的重影,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额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紧握成拳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狠狠一拳,锤在自己的脸上。
仍旧没有退出校园青涩的脸颊高肿,粘稠的血液从苍白的唇边溢出,裴昱楚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麻木中带着深沉的恨意。
宛若一具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裴昱楚麻木地将裴爸裴妈火化。
然后,便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不吃不喝的三天。
凌乱的烟蒂散落一地,房间中尼古丁的味道浓郁到令人作呕,黑暗如深夜的潮水,层层叠叠将人包围,在深重到看不到头的绝望和自我厌恶中,裴昱楚伸手捂住脸,颓废地靠坐在门前,神经质般地大笑出声。
哈。
请节哀。
哈哈哈,请节哀。
多么可笑,多么愚蠢,多么,无关痛痒。
他要怎么节哀,他要怎么才能够节哀。
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啊。
他要怎么在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之后,还能劝自己一句节哀?!
被双手捂住的脸庞上,从来蓬勃而又充满自信的双眼,被不停翻滚的,浓郁的黑气所覆盖。
曾经在天堂的边缘徘徊不前,如今裴昱楚一脚踏进深渊,从此与绝望和噩梦为伍。
裴爸裴妈的死,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