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在行刑台上坐下，目光却没有看着艾斯，而是抬着头眺望着远方，那里除了什么都没有。

不过俯瞰了一眼，卡普看到了严阵以待的海兵们，无数海军的军官，再远点，五十瘦要塞一般的军舰围上了月牙形的中央码头。

他本该为海军的雄伟而自豪，但是……

他们却是为了如今确保能堆艾斯成功行刑，并对营救艾斯的白胡子海贼团迎头痛击的“敌人。”

这一刻卡普略微清醒了一丝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幽幽子那些话语就是为了让他过来，但是他无法拒绝，因为她的话在带有目的的同时，也有着感情。

在幽幽子激怒他让他离开的时候他便明白了，幽幽子也是“敌人”，海军的敌人。

她的目的不是在这里以什么狗屁的七武海身份来抵御白胡子，而是想要营救艾斯。

那是劝说，也是挑战。~~

至于幽幽子说的机会……

机会是有的，只要艾斯愿意，他卡普便是豁出去这份老脸，也不是不能保下艾斯。但是那个前提和代价是艾斯必须成为海军，而卡普也要舍弃海军英雄的荣誉。

他可以这样做，但是看看这站满了码头严阵以待的士兵，看看这为了应对白胡子的而拼凑了全世界精锐的力量，他真的能问心无愧的在这样的大局之下说出自己内心的要求吗？

一边是自己奋斗一生的海军正义，一边却是家人！

“艾斯……”卡普低沉着声音开口问道“事到如今，你依旧没有任何悔意吗？”

面若死灰的闭目跪在行刑台上的艾斯终于醒了神，眼中回了光。

“老头子？！你怎么……”

“我问你！事到如今……你依旧没有后悔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倒在这样的处刑台上，以罪恶的海贼身份死去，被无数人唾弃，被无数人谩骂。”

艾斯听着卡普的话语，看着身旁低头凝视着前方的侧脸。

心中颤抖，却摇了摇头“后悔？在我出海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老头，这样的结局其实也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拳头砸在了行刑台的木板上，木头发出了闷响，惊的艾斯向身旁看去，随后惊异的楞住了，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和愧疚。

“老头子……”

那坚毅乐观了一辈子，要么严肃，要么严肃的卡普此时此刻竟然面容扭曲的涕泗横流。

“混蛋！！！艾斯……为什么……为什么不按照老夫规划的路线去做啊！”

“只要成为海军的话……”

“成为海军的话。”

“无论是誰也不能阻止我去救你啊！”

哽咽着卡普痛苦的闭上了眼。

“你这样……老夫到底该怎样才能保护你啊！”

再次睁眼，卡普将自己的咆哮压抑到了口中，声音陡然变得嘶哑。

“就像风丫头说的那样，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法去保护，这样的我……”

“算什么海军英雄啊！”

艾斯彻底傻了眼，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别人或许不会明白卡普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但是他却是明白的。

海军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正义，而卡普的正义……是

守护！

而自己，是对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守护的对象，守护他，那么卡普就要背弃自己的正义，让他立志守护的千千万万平民寒心，不守护他，他依旧背弃了自己的正义。

毕竟，一个脸家人都守护不了的海军英雄，有如何去守护那些期待的人们。他真的能做到吗？

即便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卡普心中坚守的正义，依旧出现缺口了……

而那个缺口就是。

自己。

家人……

自己……

艾斯心中感动，愧疚的呢喃着“老头子……”

这一次，卡普转过了头“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爷爷吗？”

艾斯听到这话，情感几乎崩溃，张开了口，刚想要喊出来，脑海之中又一下浮现出了白胡子的面容，到了嘴边的话又艰难而沉默的咽了回去。

艾斯以头抢地“对比起……”

“就当……没有过我这个混蛋吧！我……不配。”

卡普缓缓起身，一手抓面，一手紧握。

“这就是你最后的回答吗……”

“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