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洽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当宋天耀只是年轻人因为他三婶而讲出的气话:“哦,志气不小,那你最近该赚到了很多钱?”

“卖假发的确赚了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买下希振置业。”宋天耀对林孝洽认真地说道。

假发生意,林孝洽脑中过了一下,突然双眼定在宋天耀的脸上,阿耀,宋春仁,姓宋……

“你叫做,宋天耀?!”

假发行业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林孝洽有过耳闻,也知道宋天耀的名字,只是没有把面前这个青年,与印象中帮利康吃下章家药品生意,又在假发行业设局引人躺砧板的那个宋天耀联系在一起,他想象中能帮褚家吃下章家生意,又在假发行业设局卷了其他人一大笔钱的宋天耀,怎么也该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见过林先生。”宋天耀把手里的围裙交给旁边的允之,站在餐桌前,气定神闲地说道。

如果这个面前的青年就是假发行业兴波作浪的宋天耀,他说要买下希振置业的气话,倒不是不可能,换成谁看起来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在商场有如此手段,说话张狂都已经有资格,林孝洽微微皱眉,对宋天耀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三婶被匆忙嫁人早早丧夫,允之丧父,要多谢林家安排的好姻缘,没有第一桩姻缘,三婶不会成为我三婶,允之也不会成为我妹妹。林家发善心接三婶母女回林家借宿,用允之的前途做条件供允之读书,我也要多谢林家,至少允之能有书读,有饭吃,不像之前在宋家,连饭都吃不饱。林家拨给她们母女的菜金算是借给她们,住的这栋房子算是租给她们母女,我仲要多谢林家,可是要不要连那些菜金和租金,林家还要让她们母女辛苦算清楚利息?大家族,真的是账目分明,对亲姐妹都要用上放贷手段?”宋天耀朝林孝洽微笑着竖起大拇指:“我听完之后,只想说,佩服,既然要算账这么麻烦,那不如我出钱,买下林家,以后就不用三婶同允之再辛苦去算利息喽?”

宋天耀做菜时,已经从允之嘴里得知了林逾静被气到生病的原因,宋天耀近一年前,留给了林逾静母女两万港币,春节时来看望两人,又替祖父宋成蹊送给允之一个装了两千块的红封。

林逾静得知宋天耀准备收购林家的股票,同林家斗气,心中惶惶不安,想着只要自己脱离林家,阿耀也就不会再想着与林家斗气,何况在她心中,阿耀也不可能斗的过林家,自己离开与林家没有瓜葛,再劝劝阿耀,阿耀也就不会再有这个念头。这两万两千港币两母女省吃俭用,加上节省下来的菜金和典当了林逾静几件仅存的首饰,宋天耀之前拿来的名贵补品,甚至母亲留给林逾静的一支镯子,全都被换了钱,准备凑齐这些年的菜金租金,还给林家,然后带着允之离开林家,回九龙城,宁可允之哪怕没钱读书,也不能让宋家的独苗因为她,与林家斗气,最后搞到下场凄惨。

可是等打定了心思的林逾静,与负责为母女两人每月发放菜金的林孝康谈这件事时,林孝康收了林逾静递来的两万七千块后,却又说除了本金之外,还有利息要算,这些年的利息加在一起,比本金恐怕还要多,而且还追问林逾静哪来这么多钱,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钱,说明林逾静母女并非没有钱,只想占林家的好处,以后他送来的菜金减半。

两万七千块收走,换来的是还要算利息和以后每月菜金减半,最主要的是,林孝康与林逾静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弟,虽然姐弟两人很少见面,可是林孝康说出这种话来,林逾静还是感觉心如刀割,这口气梗在心口,这就是她脸色难看,身体虚弱的原因,如果不是还有个女儿,林逾静自己都想找根绳子吊死。

听完宋天耀说完整件事,林孝洽脸色阴沉,对身边低头不语的林逾静说道:“出了这种事,你该同二哥讲的,炳叔,去山下把车开上来,我要回公司。”

炳叔推门离开,林孝洽用手指着宋天耀,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林家对阿静如何,都是林家的家事,阿静受了委屈,也有她哥哥作主,轮不到你来插手,收起你对林家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说完,林孝洽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林先生。”宋天耀在后面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