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栾轻颔首,缩地成寸,没个几息时间,就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谁料一夜已然过去,此地该闹的纷争都闹得差不多,该散的人也都全散了。

各种刀剑打斗和灵力爆燃的痕迹给原本就狼藉的土地增添了更多的疮痍,寥落而丑陋,弗禾踢走脚边的一颗石子,看它直直滚落山涧,讪讪地嘟囔了一句:“竟然结束了。”

那会儿光想着去约会,结果会没约着,把有可能很重要的剧情线也漏掉了。

他暗自懊恼,却不想这一切都被乌栾看在眼里。男人目光轻移,一旁灰黑细碎的土面石粒中便漾出一层淡淡的荧光,离地飘扬,挥洒盘旋,全然汇入了他的指尖。

弗禾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一样盯着看了一会儿,“怎么样?”

乌栾揭开眼皮,眼角沁出笑纹:“如你所愿。”

蓦然,自他们昨日走后于此地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皆映照进了弗禾的脑海。

两大元婴疯疯癫癫、丧失理智,几乎满场胡作非为,他们实力高出一大截,对于这些天赋优秀而未长成的落英派弟子招逗戏耍,简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

一道道伤口在低阶弟子的脸上或身上出现,血色蔓延至两名癫狂元婴的瞳孔之中,衬得他们恍若入魔。

乌栾的引心之术实在神妙。

而那名被堵截的落英派首徒,倒也不堕她的首徒之名。

虽是结丹不久,灵力不深,但胜在身法独特,轻妙绝伦,红裙旋飘之间,术法灵光巧击婉转,以动制动,一时竟无法被那名老年元婴所近身。当然,也不排除那老元婴出于某种隐秘的私欲,就爱看猎物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样子。

红衣少女在自保方面都有些难以为继,实在无暇顾及那些退缩逃避之人的安危。几名同门提剑为她争取了一瞬喘息,少女眼睫微颤,刚将一封带有特殊印记的风信向师门方向发去,正对着她的方位,一只成爪的手掌倏然从一名核心弟子的身上当胸穿过,剖出一颗滚圆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