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让一个女人诉说她一生最狼狈的时刻,很多人会说生孩子;假如让李紧来说,那一天他就像生了一次孩子……

太过于混沌,以至于等到他清醒过来,已经身处新的地方。他来不及回忆自己当时有多么糟糕,也没办法向当时陪伴照顾他的护士说一声抱歉。

一切都过去了。

当时的痛苦,如同新生活的入场券,拿到手了,才能够谈以后。

“你是李紧?”金发军官走到临窗的办公区,居高临下地敲敲他的桌子。

李紧回过神,心里便不怎么耐烦。他足足停顿了好几秒,才挂上礼貌尊敬的微笑,起身冲来人行军礼。

“我是李紧,长官。”

凑近了,李紧正好看清这人的长相。说像华裔,皮肤又太苍白,若说像他印象里的欧美人,但五官轮廓却没那么深刻,带有南方人的精细。

大概是受到异化形态的影响吧。

金发军官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打量李紧的眼神十分直白。就在气氛凝滞的当口,前排的罗康突然站起来,也向他行礼问好:“金副队,早上好。”

金发军官没料到有人一语道出他的身份,将审视的目光转向罗康,眯眼看了半天:“……动作太慢,也不规范。”

“对不起,长官,”罗康仍然磨磨蹭蹭,温吞地回答,“壹号部队的标准太高了,我毕业考核达标了的……”

多亏了罗康暗地里的提示,李紧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就将金发军官和网上的消息顺利对号入座。

原来此人是壹号部队的四位副队之一。姓金,那就是前哨兵的头儿。如果他一切顺利,当初进的就是这人的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