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飞羽要的并不是工具。他要的是人,而不是没有思想的道具。然而,香取遥却无法扭转他的这种思维,无论飞羽如何开导他都只是无用功。

香取遥,无法体会飞羽的苦心,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

“没有,他是在担心你。”飞羽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你去看望你父母了么?他们怎么说的?”

提到这个香取遥就来精神了。“他们不肯住在我的房子里。”他有点沮丧,“说在疗养院挺好的,有人照顾他们……我明明可以给他们请佣人,还有护工的……”

“除了这个,还说了其他的话没?”

香取遥想了想,努力的回忆起那一天的场景。“啊,说了,不可以再反悔的话了。”

“反悔?”

“可是,我听不太懂。我没有什么要反悔的事情呀。”香取遥无助的,无辜又懵懂的说。

飞羽勉强的稳住心神,喝了一大口咖啡后,按下了内线,很快的几名士兵走进来。他对香取遥说:“香香,我让人给你做身体检查。不用担心,只是常规的检查而已,你的身体状况是国家机密,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

香取遥眼睛一亮,他这次倒是听懂了。“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等那些医务人员给他检查完之后,他就抹掉他们对这次检查的记忆。这种事情他也做过几次,驾轻就熟。

待香取遥离开之后,飞羽瘫坐在椅子上,单手捂着额头,唉声叹气。他刚才的问话,香取遥完全没有听明白,这让他心很累。

事实上关于香取遥与父母当时的对话,飞羽全部都听到了。在香取遥决定去疗养院的时候,他亲手将一枚窃听器交给了对方,而香取遥也没有芥蒂的收下。

若不是他清楚的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或许对于香取遥的回答他只是有点困惑,无法朝着正确的方向思索,被对方的表现蒙骗过去。也是,香取遥是这方面的专家,测谎仪对他没有用,就算是读心术也对他没有用。

人性,在香取遥身上逐渐的丧失。或许他现在表现得还很正常,可是,过一阵子就无法保证了。那是眨眼间可能就会消失在这个人世间的存在,而飞羽清楚,他自己是留不住香取遥的。他的父母不可以,绫辻不可以,条野……也不可以。

他就真的像是一个过客一般,短暂的在人间流连一会,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从此不在出现。可是飞羽并不想香取遥就这么消失,无论是出于上司的立场,还有朋友的立场,又或者……单纯是守护这个国家的支配者的立场,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香取遥就这样离去。

铁肠带着便当过来探望的时候,就是见到了这样伤脑筋的飞羽。看到他头上贴着一个冰袋,有些震惊,紧张的快步走过来,手里的便当盒差点摔在地上。

“飞羽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飞羽拍了拍他的手,制止了对方准备将他送医院的举动。“我想杀人。”

铁肠松了口气。“只是这样啊,杀谁?”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没必要脏了飞羽的手,又是哪个罪无可赦的罪人碍你眼了?”

“条野采菊。”飞羽缓缓的吐出这个名字。

铁肠对这个名字没有反应。“好的,我现在就去解决他。”

有时候飞羽都搞不懂铁肠和条野这对搭档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见铁肠没有犹豫准备付诸行动的样子,有点疑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条野?”

“理由?反正飞羽不会杀无辜的人吧。”铁肠对飞羽的原则很清楚,除非真的无药可救,飞羽是不会杀人的。他只会废物利用,将对方的价值压榨到极致。大概这就是社畜老板的心思吧,蚊子再小也是肉,简单粗暴的杀掉多浪费米粮,人养到那么大可是耗费了不少社会资源的。

飞羽心中感叹,又一次被这对搭档的相处模式刷新了世界观。他叹气:“没事,我只是说说而已。”

“真的不杀条野吗?我觉得他死掉比活着好一点。”铁肠翘起了嘴角。

“你下不了手的吧。”飞羽觉得铁肠学坏了。

多年看不惯自家搭档重重恶行的铁肠觉得飞羽这次判断错误,不过飞羽怎么想就怎么样吧,他不纠结这一点。再三确认过飞羽是真的没事后,他将带来的六层便当盒打开摆放整齐。

“我按照你说的今天多做了一些,要叫香取过来么?”因为飞羽说了今天的午餐要多做香取遥的份,铁肠就照办了。他给香取遥准备的是三人份的便当,他吃两份,飞羽吃一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