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把白兰解决了之后可能会恢复原样,到时候再把星野带回他的世界就好了。

第56章 改变

“你都在想些什么……”齐木楠雄斩钉截铁的说,他皱着眉,神情间似乎是悲哀,但是流逝的太快,于是我选择归结于错觉,“宫泽……你,”

“你别往下说,真的,齐木,没必要,”我胡乱说着话,逻辑很奇怪、滞涩的思绪,扎眼的警觉,心情持续的低落下去,飙出了一段俄罗斯脏话之后,我尽量放平语气,“只要你说出来了,就算[越线]了,你没必要再背上这种束缚。”

他不太高兴的拉平了唇线,这不应该,但说到底我对齐木的了解也不过尔尔,记忆是碎片,和我疏离又贴合,是平行的韵脚。所以既然谈不上了解,那规劝也就显得可笑,我呼出一口气,多说多错,少说少错,那干脆闭嘴。可一想到后半段旅程会变成这样的无声的缄默,我就说不出的恐慌,格外期望有人能跟我说说话,说说没用的絮语。我想太宰治和果戈里在的话肯定能陪我呆好久好久,呆到天荒地老。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暗自思忖,向一个比自己年岁小许多的孩子求助,那时估计还露出了非常难看的神情,不太妙,我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线的我到底是怎么做到招惹了楠雄a梦还能拍拍屁股转身就走的,算了……在他身边想这些实在不太对、也不太安全,无声胜有声般的压迫感,我几乎喘不過气来,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被命运交织而成的巨网,只笼罩住了我和我的世界,所以早该结束了,早该做了断了。三年前我应该死在xanx的手底下,那故事就会结束,不会再有这般或那般的借口装模作样,嘴里说着‘啊,好痛苦,干脆死掉好了’可一边却不断的布局,不断的重启时间线,试图从中找到出路。

但是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到好的结果,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色,迷雾、飞鸟、游鱼一样的朦胧,粉色头发的少年坐在我身边,半阖上眼睛,我自言自语,那么他听到了吗?还是没有听到。他会怎样看待我?是鄙夷、厌恶还是带着猎奇的惊讶?他会向我伸出手吗?他会对我微笑、皱眉、还是视而不见?

太可怕了,我寻思着人活着还是不要太哲学的好,以后大学选专业一定不要选哲学系或者心理系专业,因为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因为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却还是恍惚间想起那个问题,“所以,人为什么要活着。”

上了年纪的老学究慢慢悠悠的翻开自己记满了笔记的本子,“或者说,我们要怎样使用我们的生命,才能让其变得有价值。”

这真是太狡猾不过的说辞了,因为我知道这两个说法对应的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被偷换概念的人若无其事。可两个问题分明是两个不同的意义,但是、其实也很相像,因为迷茫的进一步就是恐慌,恐慌之后就是绝望,绝望,绝望。

持久的绝望。

极致的理智让我脱离现在的躯壳,所以,我成功了吗?我成功的打破命运的循环了吗?答案是没有,答案是我在某一个世界线里被成年体的沢田纲吉力排众议当场干碎,连记忆都给你干没了的那种。

所以?所以首领太宰治是那种怜悯的表情,所以小侦探一开始对我格外警惕,所以在某些时间线,去过十年后的彭格列众都会露出那样复杂微妙的表情。

所以啊……不是从开始就没有被信任过吗?

“宫泽。”齐木楠雄叫我,回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双手已经粗暴的插入我和座椅的缝隙中,力量一点一点的加大,“你冷静一点……!”

很奇怪,我发现我的思维在齐木楠雄面前发散的更快了,说起来真的是拖后腿啊、我,明明提出要求的是我,最先想要干掉白兰的也是我,但我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退缩。真的好累,这不知道多少年里我真的好累,齐木。

我想要这样对你倾诉,可是不可以,已经决定要自己承担的事情,那就只能自己承担,再没有人可以分摊我的痛苦和绝望。多少次、话被太宰治堵在嘴里,他不愿让我分担出痛苦,他只相信他看到的,他只愿意信任他愿意信任的,太傲慢、也太自私。于是时至今日我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开口,或许是因为我意识到,哪怕真的说出求救的话来也不会有人向一无所有的我伸出手。

“齐木,”哭出来,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小臂上,哭的好伤心,伤心到甚至让我觉得自己很奇怪。除了他在任何人面前我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他知道我太多的伤疤和痛苦,他比我还要清楚一块肌肤上的疤痕是如何形成、肌理是如何排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