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有蒙昧而冷淡的感觉,我吸入一口气,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车载香水的味道——

是我最喜欢的柑橘味。

这个时候,心里残存的些许情绪,变化成为无休无止的像是飞跃的光点,朦胧,柔和,带着一点点的怀念,在银河里漾起些微的痕迹。

我此时竟然也可以近乎平静的想——

原来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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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对太宰治的感觉,那的确是很复杂,从一方面来说,他的确是人间之屑,弄死了我很多次,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某些周目他的确对我挺好的。

他陪我去蹦迪逛街买衣服,记住了我爱吃的不爱吃的什么时候喜欢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甚至连我的生理期都记得比我自己清楚。

可能是被织田作之助划进保护圈里的好处了吧,但我和太宰治,说是【朋友】这种词汇,也的确是不太准确的。

我为他死过,也看着他死过。我们彼此信任,却同样对任何保持猜疑。

我们远比【朋友】这种关系要来的复杂,通俗点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如果对方死了可以去坟墓前送一束花的关系吧。

我见过他所有的样子,落魄的,冷淡的,哭泣的,在跳楼的,在跳水的,黑色风衣的,茶色风衣的,红围巾的……

我们曾经短暂的互相理解,我想过要救他,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但我失败了。

而他现如今的每一寸微笑,都仿佛在提醒着我的无能。

因为我救不了他。

-3

离到横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子终于没油了,我们被迫下车,看着荒郊野外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给车子加个油呢??连个油桶都不备?”我微笑着看着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