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广嗣此人在东瀛权势熏天,是个野心家,他帮助谢道长成立了中条一刀流,本只是追求技艺的极致,”叶紫微笑着侃侃而谈,并不理会面露惊骇的谢云流与听见中条二字而满眼复杂的纯阳诸子:

“但野心勃勃的藤原并不愿意让一刀流一直被谢道长掌握,而且他当时开始谋划起兵,却发现谢道长身在东瀛心向中原,虽然漂泊多年从未忘却故土。他索性在名剑大会之时,煽动谢道长回到中原,自己则趁机掌握一刀流实权。”

“很不幸,藤原广嗣的起兵失败了,他只好带着部下仓促逃离东瀛隐藏在寇岛日轮山城,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谢道长的高强武功与中原的广袤富庶,动起歪心思。所以这就是近来沿海等处出现东瀛流寇的原因。现下若是时间没有算错,谢道长在东瀛的长徒鬼影小次郎已经奉藤原广嗣之命抵达华山空雾峰观星崖,一面希望能够以自己之死迫谢道长成为真正的东瀛人,一面抱着玉碎之心梦想体验中华之高深武学,完成自己的武学之道。”

“谢道长”叶紫深深地看着谢云流笑道:“名剑大会一别二十余年,叶某可还一直关注着谢道长的消息呢!”

“叶某此来,一则为承李掌门邀请见证之情,二则正是为我好友指明当年旧事,如今看来,我等若是对日轮山城出手,谢道长想必不会阻拦的吧?”

谢云流听她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其中还多有自己都不了解内幕,一张俊脸上如调色盘般变了又变,本欲问她是何人竟知道如此内幕,待听她提及第一次名剑大会,当即心中震惊————原来这年轻女子竟然就是多年前那个被唐简大侠收为徒弟的叶庄主幼妹!问话哽在喉头吐不出来,他转过视线触及不远处纯阳众人面上的愧疚神色,暗忖叶紫所说大都是为自己开脱,更加不自在,只好把眼神落在身边被阿麻吕和万花弟子长针救治陷于昏迷中的洛风身上,半晌开口:

“当年逃亡东瀛也是万不得已,虽然藤原广嗣待我不薄,但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谢云流虽然恨那些当初对我赶尽杀绝的人,可我做人有我的原则,违反我原则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如今藤原广嗣的野心已经不只是东瀛了,我谢云流怎能为虎添翼,助纣为虐?而他竟使尽各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对我苦苦相逼,我也不必再顾虑旧情。”

“只不过今日纯阳欲杀我、险些伤及风儿性命一事,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谢云流看洛风脸色煞白,一撩衣摆站起来,冲叶紫还算客气地点头,对周围一圈江湖中人看也不看一眼,转而高声冲对面不敢上前接近的纯阳诸人毫不留情道:

“李忘生!今日你们人多,祁进这账我且记下,总有清算的一日,自此静虚一脉再不与你纯阳相混,张钧、萧孟,跟我走!”竟然对叶紫无比放心般径直越过七秀几人一把提起洛风身边的静虚弟子向那通道走去。

众人不知如何是好,都看向李忘生,他满面苦涩地应:“各位都莫要阻拦”几个起伏间谢云流就如同没有来过一般消失在通道尽头。

“唉!大师兄”

“李掌门,”平白看了一场闹剧萧白胭担心道:“经过今日之事,只怕这过节,却是更难以解开啊!”

“阿弥陀佛谢施主煞气过重,唉!”澄如大师双掌合十也低声叹道:“幸而叶施主出手相救,否则今日这世间又多一桩杀孽!”

“掌门师兄这都怪我。”祁进一脸内疚自责,卓凤鸣想起谢云流不屑神色,哼了一声,向紧皱眉头的李忘生求情:“掌门师兄,大师兄也着实跋扈,这事不能全怪五师弟。”

“只怕大师兄经此一次,更不肯相信我等。”于睿长叹,秀美面上满是愁容:“师父他老人家又要失望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洛风师侄如何吧!多亏叶姑娘出手,不然更是酿下大错。”众人颔首,皆尽随着于睿往洛风诊治之处而去。

“叶某只是急中生智罢了。”面对纯阳众人的感谢,叶紫随意推脱两下。此间事了,救下洛风性命,她关注的就不再是寇岛琐事,之前与阿麻吕商量,这忙还是要帮的。洛风已然脱离危险,纯阳诸子皆围着他内疚,无视掉各种无所谓只与令狐伤攀谈的皇甫唯明,跟阿麻吕交换了一个眼神,叶紫琢磨着言语朝萧白胭和澄如大师开口:“东瀛贼寇一日不除,沿海必有大患,听闻秀坊无盐岛亦饱受贼寇骚扰?”

“正是。”萧白胭看叶紫与阿麻吕踌躇神色,便知道是有求于己,联系此来毫无帮助,她面上一哂连忙柔声道:“东瀛贼寇确实可恶,若有办法,我秀坊也欲除此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