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如此突变,看见叶紫和令狐伤现出身影向着自己走来,洛奇飞突然大笑起来:“你是来救我的?哈哈哈哈……”

令狐伤皱眉看他一派癫狂神色,还是抽剑劈在精铁囚笼上,剑气锋锐切豆腐一样,囚笼应声而断。

“哈哈哈,咳咳,那边赎罪林里,有一个是我妻子,有四个是我兄弟,有二十四个是我邻居。我的骨头已经被红衣教的人打断。不过这些都不会减弱我报仇的怒火。”洛奇飞瘫软成一堆任令狐伤折腾囚笼,一双眼毫无畏惧直直瞪着叶紫,一边喘气一边抖着手从身后拿出一块发黄的白布,声音像是戳破肺般漏着气儿:“这是我妻子的衣服,我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了她们欠我的东西……咳咳,我是一个商人,做了三十多年生意,从来没让我的客人吃过亏,如果你帮我讨回这笔债,我定有厚报。”

“我不缺钱,我救你也不是为了回报。”叶紫静静地俯视洛奇飞。

“哈哈哈,那你还真是个怪人,咳咳”洛奇飞不住地咳嗽:“我快死了,你就当我一个死人求你好不好?我要报仇,不报仇我死不瞑目,咳咳咳咳咳”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令狐伤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清冷。

“红衣教!红衣教!我恨不得生食其肉饮其血,咳咳咳,还有那些万恶的叛徒!”洛奇飞像是要把肺咳嗽出来,目眦尽裂地嘶喊:“觅仙山道上的红衣教营地,帮我毁了觅仙山道上的红衣教营地!我的仇人都在那里!”他挣扎着一把抓住令狐伤的袖子,在雪白的织锦上印上黑红脏污印子。令狐伤没有抽开袖子,转头问询地看向叶紫。

“不用问我,你自己拿主意。”叶紫安抚地向他微笑道。

令狐伤点点头,低沉地问:“我答应帮你复仇,但是不说清楚我不会去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都有什么仇?”

“咳咳咳,什么仇!哈哈哈哈!你如果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洛奇飞将他从背后拿出那块写着血书的布账撕下一块,双手拿着,颤抖着放想要够到叶紫手里,被令狐伤带着破军手套的手一把接过:“第一笔债,开元二十三年,正月初七。红衣教徒掳走吾一家三口,兄弟四人。是为噩梦之始。此债非红衣教徒的血液所不能偿也!那些什么阿里曼宣使、阿里曼狂热者、阿里曼信徒,阿里曼行善者!只要是红衣教的人,就干掉她们,我要她们的鲜血!”

洛奇飞又撕下一块“账簿”似哭似笑地念着:“第二笔债,,正月初七。一家三口,兄弟四人被掳于天罚林,吾儿惧,哭,荣三姑掷吾儿于火中曰‘圣火,足净汝之愚’。此债非焚荣三姑不能偿。”

“第三笔债,二十三年,正月初八。兄弟妻子出逃,不想败露,吾兄弟四人被绑于树,斩去双腿,痛苦□□七日而亡。此债非鲜血所不能偿还。杀我兄弟四人为罗伊、赵敬、马丹、范灵。她们就在觅仙山道上的红衣教营地附近!”

洛奇飞顿了顿,拿出最后的一块账本读道:“正月初十。噩梦使于吾妻之食中投毒,正月十二,吾妻神志不清。正月十三吾妻已为毒尸,应吾妻之愿,将其杀之。罗镜儿得知此事,打断吾之背脊。并以尸毒浇于吾伤口之上。罗镜儿!我恨不得生食其肉!她就在觅仙山道上的红衣教营地内!帮我带这尸毒去给她尝尝,我要她自己也尝到那样的痛苦!”

言罢他仰天长啸,良久,似哭似笑地望着叶紫和令狐伤,双眼哀切,歪歪斜斜地跪下:“请为我报仇,大恩不言谢!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恩公!!这是我身上唯一能给你们的东西,求你们不要嫌弃!”

令狐伤避开叶紫的手接过洛奇飞递给他的那本沾着血污的书,封皮上写着《秘籍:扶摇直上》。

叶紫觉得嗓子里面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冲洛奇飞默默地点头。

洛奇飞的账单记的不是钱债,而是血债。

每一页账单,都是他的血泪史,每一页账单,记的都是他一家人被□□至死的记忆。

这个可怜的男人只有一直将这本账单一直带在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咀嚼着自己心里那份永远抹不去的痛苦。

大轻功到觅仙山道旁的红衣营地,叶紫抽剑与令狐伤大开杀戒,剑光飞舞间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砍瓜切菜般不断有红衣教中人倒下,成为一场杀戮的盛宴。

洛奇飞面对的是整个红衣教,而他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眦裂发指的看着一个个红衣教的人经过。

他没有力量去报仇,所以他恳求路过的行人能够帮助他。

他没有酬劳去答谢那些偶尔有热情的人,于是他只能说来生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