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南通家纺市场之怪现状，品牌家纺企业出来的高级设计师基本只会绣花款式设计，面料公司出来的设计师只会印花花型设计，虽同属家纺设计，但其中壁垒之高，难以想象。

绣花款式的制版工艺没有个三五年的实际操作经验，不可能精通绣花针法的千变万化，

印花设计中的协调配色与软件操作门槛没个几百张设计稿的淬炼也没办法登堂入室，

邓琳的话讲到此处，张小凡才明白王凯源没说真话，邓琳没说假话。

看今天王凯源对邓琳不痛不痒的态度，张小凡脑补了剧情：王凯源想往印绣一体化发展，但邓琳只会绣花款式设计，印花方面伊曼家纺就算招到比较好的设计师，邓琳一时半会也把握不了印花的设计规律从而控制不住印花产品的开发方向；王凯源应该起了换掉邓琳的念头！

而邓琳心高气傲，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技术在日新月异的行业发展中出现了短板（淘汰是不可能的，绣花与印花两位一体多与少的问题），顺着王凯源的心意提出了离职，借势试探王凯源的反应；

这样一来，两人今天熟悉而又陌生的偶遇也算解释通了，互相观望与博弈，各自在寻找后路以防万一。

虽然写了这么多字，但张小凡念头闪过只在一瞬间。

季冬儿大大咧咧直接说道：

“我去找过曹广坤，他说他最近特忙，没功夫搭理我，让我来找你；还说南通家纺市场的印花设计业务未来是他的天下，你只能守着几个老客户过日子，空闲时间多得很。”

尼玛，这曹广坤真是大言不惭，不过最近他的降价促销确实看到了成绩，不谈别的，商业上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张小凡还在犹豫，邓琳说道：

“张总，曹广坤我不是太感冒，纯属季冬儿拉我过去看看；南通家纺市场这么多家设计公司，只有你挣到了蓝月亮的大单，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你从始至终都是我唯一的人选。假如你同意的话，我会从中斡旋让你拿到伊曼家纺订单的成功率上升一点！”

这算承诺还是空头支票，邓琳洋洋洒洒一大堆话，感觉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王凯源与邓琳的关系微妙，他是不是能听进去邓琳的意见也是两说。

但张小凡一向奉行多条朋友多条路的处事原则，何况邓琳在南通家纺设计界的地位在那摆着，无论她最后是留在伊曼家纺继续做她的研发总监还是自己出来单干，对张小凡都没有影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个同盟伙伴未尝不可，自己在南通有点势单力孤了。

看人家曹广坤登高一呼响应者众，伙同其它设计公司同进同退联合降价在市场上强占印花设计份额，呼风唤雨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