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隔扇后传来流泪的声音,为这个城池奉献了一生的老仆,一定早就将阴刀大人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了吧。

那一年的正月,比平时冷清了很多。

城里的人员来来去去,她成为侍女长之后变得忙碌许多,今年新来的侍女中有一个特别年幼的孩子,经常半夜做噩梦。

虽然次数变少了,她依然会去庭院,那位大人依然会耐心地听她说话。

自正月生了一场病之后,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但他仍然坚持等在庭院没有遮挡的廊檐下,像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冬天和初春都会做的那样,背影和积雪融为一体,一动不动地望着庭院里的枯木。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做噩梦?”

她叹了口气:“据说是因为能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种说法不是很常见吗,比起大人,小孩子更容易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吗。”那位大人的声音温和宁静,“我也听说过,随着孩子长大,他们成年之后就会失去这种能力。”

“要等到长大的话也太漫长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可能是因为太放松的缘故,多年的相处让她很难摆出工作时的严肃态度,一不留神,话语已经脱口而出:“您曾经也是吗?”

她很快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妥。

体弱多病的人容易看见不属于此世之物,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本人说出来呢。

寂静随飘舞的雪花一起落下来,层层叠叠,盖过空旷清冷的庭院。

“……我见过。”那位大人没有看着她,视线好像穿过了庭院,穿过了时间,落到了更加遥远无法触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