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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今咽不下这口气,但为今之计,只能憋着。

“哥,你对傅临,真的死心了吗?”走之前,乔今忽然问。

燕玦愕然。

乔今等了十几秒,没等到答案,便当做无事发生:“我明天来看你。”

病房只剩燕玦一人,他久久地独坐在安静柔和的白炽灯下,神思恍然。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放弃告傅临,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尽管他的理由有理有据。

天黑透,月初,没有星星月亮。

乔今脑子里装满燕玦、傅临、傅情,眉宇始终不曾舒展。

保镖缄默开车。

透过单向可视玻璃膜,乔今望着窗外的霓虹、行人、车。他看见一张张脸,脸上有喜怒哀乐,每天演着悲欢离合,真情实感的——

情侣旁若无人地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接吻;年轻母亲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孩子;老人拄着拐杖急忙忙穿过斑马线;司机狂躁地按喇叭;状似失恋的女生蹲在路边哭得梨花带雨;120急救车的鸣笛响彻几条街道……

生而为人,就会拥有感情。就算是不健全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望,何况正常人。

乔今深知这点。

他亦深知,燕玦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并且秉性温柔,容易心软。

善良的人并不会因为死过一次,就变得冷酷无情。

乔今拨电话,问陆余:“陆老师,如果我是一个性格有缺陷的人,把你杀了,你会恨我吗?”

陆余被这个问题弄得愣了下,笑道:“我都死了,还怎么恨你?”

“你变成鬼了。”

“……”

陆余想了会儿,说:“那我变成鬼一定不是因为恨你,而是想搞明白,你为什么杀我。如果你不是一个正常人,那你一定过得不好,我不但不恨,还会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