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记者尖声道:“每月三千块的赡养费,相对于叶先生的收入来说,未免对自己的亲身母亲太苛刻了吧!”

叶澄看着那个记者,仿佛不是看着找他麻烦的人,而是看一个傻子,眼神充满了慈爱的那种:“银行的流水是可以查很多年的,我有最近四个月,每月只打三千块的账单,当然也有之前五六年的,几十万,几百万的打款记录啊。”

叶澄看向陈柯,陈柯已经机灵地拿出一摞纸,挨个发下去:“这是我前不久去银行打下来的,这几年我的转账记录。我隐去了具体账号,但是留下的信息可以看出来,另一个账户的开户人是我母亲。从我出道以来,单只是这一张卡,我总共往我母亲的卡中转过上千万的金额。这种东西也没必要造假,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屏幕上也显出相应的照片来,叶澄自己抬头看了一眼,第一页是零零碎碎的金额,一千两千,甚至还有三五百的,他笑笑:“让大家见笑了,刚开始那几年没什么名气,赚的钱少。”

是叶宜年刚入行的时候,摸打滚爬,演尸体,演小兵,一顿饭只舍得打一个素菜,从牙缝里省下来给家里的钱。

片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叶澄沉声道:“从我十七岁那年,高中辍学开始养家,一直至今,我自认已经竭尽所能,问心无愧。”

“出道以来,我一直都将收入的大部分交给母亲保管,但四个月前,我得知我的舅舅赌博,将家中所有的存款挥霍一空。所以我才改为按月提供三千元的生活费。我母亲名下有房有车,三千元完全可以满足她的生活需要。前不久,母亲再次因为舅舅赌博,打电话找我要钱。我实在拿不出来那笔钱,又不能忍受讨债电话的骚扰,所以更换了电话号码。”

“我不知道大家对‘孝’的定义是什么,但是我实在是已经尽力。如果这算不孝,那我也认了。毕竟我一共也就两个肾,全割了也卖不了三百五十万。”

有人提出质疑:“叶先生工作多年,近两年更是流量新星,三百五十万对你应该不是太大的数额,你这么说是否有意卖惨?”

叶澄摸摸鼻子,整个人充斥着一种穷光蛋的坦荡:“那大家可太看得起我了。别说三百万十万,我全身上下,连现金带卡,连三十五万都没有,无房无车,无固定资产。当然这话大家可能不信。所以我说一句大家信的。”

叶澄看着镜头,声音不大,但却有一股锐利在里面:“我上次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他还赌债。别说我没有钱,就算我有。既然我当初说了一分也不会出,就一分也不会出。”

“叶先生,你和你母亲所说的言辞完全不一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叶澄不在意:“我手机里有聊天记录,如果后续需要的话,我会放出来。”

“叶先生这么说,是否对你的母亲和舅舅心怀怨念?”

叶澄礼貌地微笑:“那倒没有。我很清楚这世上没有谁必须爱另一个人,哪怕是血脉亲人也一样。她是我的母亲,对我有过生恩养恩,我也会尽到赡养义务,为母亲的晚年生活提供保障。”

“那叶先生的意思是,你的母亲是为了钱,故意出来污蔑你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在我母亲和我的观念中,对‘孝顺’这个词的定义差别很大,毕竟有二十年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