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哪儿有海棠冬天开花的?

手心按过的纹饰感又上来了,那人白色衣襟处的海棠花蓦地闪过郁恪脑海。

恩人是郁北的人吗?反正应该不是契蒙的,契蒙人都牛高马大的,不像恩人那样,仿佛风雪中摇曳而坚定的棠棣。

他打了个哈欠。

宋双成送他回皇宫后便赶去南蛮了。他是被贬的,擅自离开那里就是抗旨。哪怕现在无君,可被那些权臣知道了,他宋家又多了一条罪名。

回去之前,宋双成忧心忡忡,和郁恪说了一句:“殿下,郁北皇子只剩你了,你是最后的希望,努力活下去,不要轻信任何人。”

郁恪当然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久了,耳濡目染,也清楚一些事情。

他之前是众多皇子中最不受重视的,现在却一跃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因为他是仅存的郁北血脉,手里又没有任何东西,无依无靠,生死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想要他活时,他便是那些权臣上位时名正言顺的借口。想要他死时,他就是挑起争端剑指称王的踏脚石。

按常理,他们下一步应该是拥他做傀儡新帝。

郁恪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心说,爱当谁当,他一点儿都不想当。

可谁又能听他的呢?沈丞相不会,沈皇后不会,新国师更不会了。

沈丞相站在最前面,负着手,脸色凝重。

后面的官员窃窃私语:“怎么还没来?这国师也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连早朝都未曾如此早起。”

立刻有人警告他了:“谨慎,祸从口出!”

有人摸着胡须,慢悠悠道:“前任国师手握大权,喜怒无常,把朝多年。他的儿子是什么样,想也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