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林溪也不羞恼,她打水洗脸,对站在那里冷眼看她的赵秀芳小声道:“你表哥但凡看上你,早几年就娶你了,既然没娶你,就是看不上你,你再上赶着也没用,谁让你脸皮不够厚呢?”

真是可惜了了,你要是脸皮厚点,不就没原主什么事儿了吗?

既然赵秀芳有那心思,林溪也不替她考虑什么近亲不好结婚的事儿,反正人家自己乐意。

“你、你……”赵秀芳脸都气白了,一跺脚,“耍流氓,不要脸!”你以为都是你呢!

林溪撩水洗脸,“你敢说你不想对你表哥耍流氓?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呗?”

嘿嘿,气不死你!

赵秀芳果然气得眼泪都出来了,真是又羞又气又悔,她才没那么不要脸不要皮呢!

谢母也听见了,这女流氓就是个女流氓,真是个不要脸的,就敢大白天这样说别人呢。她道:“做人媳妇的,也不能就坐在那里等饭吃,赶紧过来帮忙做饭。”

林溪立刻笑道:“好呀,我最会做饭了,以后全家的饭就交给我做!”

你们做的那叫饭?你们做的那叫猪食,那么难吃!

其实早上也没什么好做的,顶多把昨天的主食热一下,然后熬个红薯粥或者玉米面粥之类的。

林溪穿来的这几天已经学会了生火烧大锅灶,至于做饭,她前世虽然不做,可她会啊。毕竟也上过很多手工课、陶艺课、家政课嘛。

谢母倒是也没让她烧火做饭,她把控着家里的厨房和一切吃食,别人做什么都不合她的意,与其别人来糟蹋她的厨房,不如自己做。她也不想让林溪就那么闲着,就让她去捞咸菜切咸菜。

林溪很乐意帮忙。她根据谢大嫂的指点找到了墙根的咸菜缸,推开上面压着的石板找个笊篱捞了两个咸菜头出来,再把盖子推上,然后去瓦盆里洗咸菜,之后再切丝、淘洗两遍。

谢母看见立刻叫了一声,“老天拔地的,你说你这个媳妇,怎么这么浪费?这咸菜咸菜,不咸那还是咸菜?这盐不要钱?还是水不用力气呀?这要是过去那几年,当婆婆的看着儿媳妇这么浪费,一擀面杖就抽上了。”

林溪吐吐舌头,“对不起啊妈,我第一次不知道,您说了我就知道了,下一次不淘洗这么干净了。”

谢母还准备着林溪顶嘴,她好借机发挥好好骂一顿给二媳妇立个规矩呢,结果林溪立正挨打一点都不顶嘴,反而让她一愣。

而且她居然还说“您”,这是什么?好像只有对那些领导才这样说呢。这媳妇把自己当领导?

谢母心里嘀咕,看林溪刀功不咋地,咸菜丝切得也是宽窄不已,不过她也不好发作。她就把林溪掉在地上的两根咸菜丝捡起来,在手上蹭了蹭便塞自己嘴里去,提醒林溪注意着点别浪费了,然后只管忙自己的去。

林溪吐吐舌头,把水盆里的咸菜丝捞出来沥水收在小盆里,又在那里说嘴,“这要是烧点油,剪点红辣椒进去,嗤啦一声,炸个红彤彤黄灿灿的辣椒油泼在咸菜上,那可香呢。没辣椒油放点五香油也行。”

前世她外婆最会做这种家常小菜了。

赵秀芳嗤了一声,嘀咕道:“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还辣椒油泼上。”

她本是个安静本分也好面子的乡下村姑,断不会主动和人起冲突的,只是她被林溪刺激得有些坐立难安,心绪不定。什么叫自己如果胆子大点把表哥给……可、要是自己真的那样,那表哥是不是……是不是也会像对林溪这样把自己娶进门?

不经意的,她对上林溪的眼神,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样心里一咯噔,臊得她脸颊通红赶紧躲开林溪。

这时候谢启成从南屋出来,他因为跛脚性格自卑又过分自尊,一张俊脸看着特别臭,对谁都冷冷的。

林溪却不怕他,她笑道:“弄点毛豆,用大料花椒辣椒之类的炖煮,放在通风的地方阴干,等毛豆非常有嚼劲了,加上点萝卜干,那吃起来可带劲呢。一共也要不了多少本钱,放在电影院那里让大家买去吃,不知道多能提升咱们工农阶级电影时候的幸福感呢。”

瓜子太贵,很多人买不起。

可五香豆便宜啊,一锅料水可以一直煮呢,关键是好吃啊,越嚼越香呢。这也是外婆前世常做的,她不知道多爱呢。

谢启成很心动,心里还盘算一下如何做,成本如何,如何说服领导,自己能赚几个。只是他依然臭着脸不接茬,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一只健康的脚。

吃早饭的时候谢启明也没回来。

对林溪来说,他不在更好呢。她勤地帮忙摆碗筷,偷偷地闻了闻,还是有点怪的味道,她端着一摞碗去外面水台那里再刷刷。其实这时候吃饭也没有什么油水,怪的味道无非就是日积月累,又没有洗涤精一类的东西清洁。

她去菜畦里掐了几个大的菜叶子,拿过来当洗碗布,仔仔细细地把几个碗又洗了一遍。

谢母看见阴沉的脸都舒缓了一分,赵秀芳却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