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不怕,这是我给你的权利。”沈氏撸下自己手的镯子,塞到香芒的手上,“如果你发现我对三姑娘心软,你就摔碎这只镯子。”

香芒被她眼的坚决惊住,接过镯子。心道但愿自己不会有摔碎镯子的一天,希望以后夫人和二姑娘都好好的。

裴元惜听说裴元君连夜搬出轩庭院时,已是次日早上。

春月替自家姑娘高兴,“夫人这是终于想明白了,姑娘你总算是苦尽甘来。”

“世间大多数的父母,对子女的爱是舍,不求回报没有理由的给予。如果父母之爱靠的是子女的乞求,那样的爱要来何用。”裴元惜感慨万千,如果有缘,那就好好做一对母女。若是无缘,不如各自安好。

她不能肯定母亲对裴元君的狠心能持续到什么时候,经过劳妈妈的事后,她知道这事还没有完。

那背后之人必定不一般。

很事实印证她的猜测,董太医死了。董太医是死于醉酒后一睡不醒,他歇在小妾的屋子里,等小妾起床后发现他的身体都凉了。

董太医的死看似意外,似乎与一切阴谋毫不相干。但是裴元惜知道这事不简单,她在细细同康氏和宣平侯说起劳妈妈之事始末时,母子二人皆是一脸沉重。

宣平侯年少时,侯府里外都是康氏撑着,她焉能察觉不到其的千丝万缕。更别说宣平侯承爵多年,听到女儿详细说起时眉头皱得死紧。

宣平侯府早几年在东都城并不显眼,昌其侯府更逊之。那时候,衍国公府如日天,朝野上下遍布附庸者。他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会有人那么早布局,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环一环,看似内宅争斗,却牵连甚广。如果针对一个世家或是一个府邸,不应该从男丁入手吗?既便是以嫡换庶,元惜始终是个姑娘,沈氏不过一个内宅妇人。从妇人姑娘身上下手,根本不可能动摇一府之根本。

裴元惜又说起那夜院子里进贼人的事,母子二人又是齐齐心惊。再三确认她无事后,宣平侯英武的脸上是愤怒。

“这些人真是该死…父亲一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康氏震惊不已,“不光是查这件事,府里人该好好梳理一遍了。”

要不是有错漏,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母子二人想到一处,宣平侯当即去查。

裴元惜追上他,他的眼神闪过心疼。不管是有人算计昌其侯府还是宣平侯府,或是沈氏,最终受到伤害的是这个孩子。

“这种事情为父去查即可,你一个姑娘家别操这么多的心。你身体还没好全,好好在屋子里养着。”

“我相信父亲肯定能查个明白,我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拜托父亲。”

她说的是关于昌其侯府那个女儿的事,李姨娘和劳妈妈都是因为相同的理由被人利用。她有些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或许昌其侯府真有那么一位流落在外的姑娘也说不定。

“女儿想麻烦父亲查一查昌其侯府当年的那个向姨娘。”

宣平侯点头,还是元惜心思慎密。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大都督手段雷霆。东都城世家没落,朝官员也鲜少有人浑水摸鱼。太凌宫内只有曾太妃独撑后宫,宫内宫外比起先帝在世时不知安生多少。

他以为如今天下,朝野唯一相争之人除大都督霸权朝政之事外,并无什么争议。大家便是争来争去,也不过是忌惮大都督不知何时夺走商氏江山。

或许是他想多了,也或许是他想得太少了。

望着烈日昭昭,他的心情莫名的沉重。

裴元惜目送他远去,心里亦是不平静。那无缘无故出现在她院子里的一只鞋子预示着某种未知的事情,她在等待另一只鞋子落地。

两日之内侯府处置近五六个下人,且死了一位送柴火拉泔水的老仆。那老仆无儿无女,天不亮去城外拉柴火,摸黑往外面送泔水,最是侯府里低微而又不起眼的下人。

偏偏他死了,死在宣平侯彻查侯府的当夜。他是摔了一跤之后没爬起来,等有人去扶时发现他已经断气。

他这一死,裴元惜隐约猜到那夜的贼人应该不是府里的人。

点心的伤已经养好了,在院里疯跑玩耍,从不往外面去。它很是喜欢裴元惜和春月,见天的围着主仆二人打转,尤其是围着春月转。

春月爱逗它,无事时总要同它玩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