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拂拂想都没想,提起裙子,飞地追了上去

叫你作死吧,作死作死,这回真把自己作死了!!

等到拂拂使出了当初跑八百米的劲头,涨红了脸,冲到事故地点的时候,少年刚手撑着地,从草丛爬起。

方虎头已经下了马,在检查他的情况。

“别动。”

少年那精心编织过的小辫子被颠散了一大半,半面卷发垂落在颊侧,压着眉梢,一声不吭。因为方才这一番剧烈的运动,面色惨白泛着叫人心悸的红。灰头土脸,堪称狼狈。

他倒是想挣扎抗拒,出言讥讽,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紧紧闭上嘴。

“陛下,骑马并非儿戏。”方虎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无身为一个妃嫔应有的关切与担忧。

这伤势她见得多了,戍守陇西的将士哪一个不比这暴君伤得严重,断手断脚却未得抚恤,兵马先行粮草却未补足,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身为君王,就应该肩负起为君的责任,可是他压根就没做到。

非但如此,方虎头言语里还带了点儿讥讽之意:“上京的缠绵春雨,可是已经消磨了陛下骨子里的锐气?”

拂拂张了张嘴,脚步减缓,停在了距离他几步之外。

牧临川低着头,一声不吭,死死咬紧了牙。

他是个疯子不假,却也是个人,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甚至比常人更为自恋,爱炫耀,更为虚伪,更为高傲偏激易怒。

他看都没有看陆拂拂一眼。

一直到顾清辉赶到。

“殊你可要紧?”顾清辉担忧地问。

“断了。”牧临川平静地说。

顾清辉和拂拂同时一愣。

牧临川垂下眼,哪怕疼得受不住了,语气也尽量轻描淡写。

“我腿断了。”

拂拂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牧临川腿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将裙摆掀开了一些,露出被黑色长靴包裹着的修长的小腿。

半截森森的骨茬刺穿了皮肉衣料,裸露在外。

拂拂:……

不得不说,伤成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这小暴君果真是个狠人。

牧临川仰头看向顾清辉,纤长微翘的眼睫垂下:“抱歉,嫂嫂,殊没能为你赢回那枝梅花。”

顾清辉心一震,看着少年柔软依恋的模样,心口微酸。

“无妨。”

“疼吗?”

牧临川:“疼。”

少年抿得唇瓣泛出了个浅浅的月牙儿印,撒娇般地说,“嫂嫂,殊好疼。”

见状,拂拂有些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