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与袁令宜交换了个眼神。

“算了,让她好好歇息吧。”

顾清辉入宫这事儿明日也能再详谈。

未曾想,第二天拂拂却又双叒一次病倒了,本来病便没好全,这几日又忙里忙外操劳过度,兼之又陪着牧临川大冷天站在宫门前等他白月光。病来如山倒,这一病倒是比上一次病得更为沉重。

很不幸地是,另一厢,顾清辉也病倒了。顾清辉身子骨本来就算不上多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忧思过重,入宫没两天,就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

这几日少年天子也不见那股疯癫阴郁的模样,一心一意地侍奉着长嫂,事无巨细。还因为自己亲手熬药,被火燎了头发。

牧临川不甚在意自己颊侧烧焦的半缕碎发,眼睫低垂继续煎药。

待药熬好了,必然是自己先亲尝烫不烫,苦不苦。

嫂嫂是个猫儿舌头,容不得一点儿烫。

牧临川皱了皱眉,拿起扇子又细细扇了几遍,直到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再自己亲自端着药送到了顾清辉的寝宫。

当牧临川踏入顾清辉寝宫的时候,少女正靠在床前看书,她眉眼低垂,看得专注,以至于一缕碎发垂落在颊侧都未曾留意。

苍白的手指伸来,轻轻挑起那缕碎发,捋至了耳后。

顾清辉猛然抬起眼,吓了一大跳,待看到面前来人时,不由讶然道:“殊?”

少年将手藏回背后,猩红的眼里未见昔日的漠然疏离,反倒水色澹澹,颇显几分澄澈天真。

少年有些狡黠地笑起来:“嫂嫂,殊亲自替嫂嫂熬了汤药。”

顾清辉僵硬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下来:“多谢。”

牧临川兴致勃勃地笑道:“让殊来喂嫂嫂吧。”

顾清辉心咯噔一声,匆忙移开视线,低声道:

“我自己来就行,你年纪也不小了,更是天子——”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这是哪里话,殊在嫂嫂面前永远都是小孩。”

顾清辉当然不可能让牧临川喂自己,就算牧临川这么说了,她还是自己端起了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而牧临川也没勉强他,少年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眼里笑意吟吟的,光与顾清辉同处一室,已经叫他足够满意。

少年如同小孩子一样,好地随手翻阅着顾清辉看了一半的书卷。

“嫂嫂在看些什么?”

顾清辉并未回答他。

此时此刻,少女正蹙着眉,忧心忡忡。牧临川的依赖,让她心下微暖,却又有几分尴尬,几分无所适从。

“殊。”不动声色地沉下一口气,顾清辉搁下碗,决心从他处着手,“我听闻王后也病了,你不去看看?”

牧临川一怔。

陆拂拂病了?

少年面色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脱过顾清辉的双眼。

少女心里舒了口气,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们是夫妻,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她。”

牧临川没有吭声。

心却道,怎么会病得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