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钟爱自由,且一意追寻过往,一概拒绝了。

将字条置于火舌之上,孙云宗的眸映入渐渐升起的火焰,却没有任何温度。

直至火光由亮转暗,最后一点纸被烧成灰烬,他才慢慢起身,“乔敏想知道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下属诧异,随后又听一句,“他的所有,三日后,也要一字不落地摆在我面前。”

孙云宗的身影,消失在貔貅柱后。

静楠右眼的跳动已停歇好半晌,稳妥起见,荀宴依旧带她入了医馆。

大夫经验老道,很摇头,“没事,不过是跳一跳而已,我有时候也会呢,别怕。”

“当真无事?”静楠刚病过一场,荀宴不大放心,“她以前从未这样过。”

大夫好笑道:“我是大夫听我的就行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就喜欢疑神疑鬼,方才还有一人硬说自己时常心悸恐有心疾呢。这样吧,要不我也给你们开个安神的药方?”

“不必。”荀宴断然拒绝,若要开药,还是让宫太医来。

他的担忧,静楠似有所感。

二人踏出医馆时,她牵了牵荀宴衣角,示意他俯身。

荀宴弯腰,以目询问,随后猝不及防地被踮脚的小姑娘摸了脑袋。

她的手小而软,即便再用力地抚摸,在荀宴的感受也很轻柔。

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头顶,温温柔柔,努力地安慰他。

小羽毛道:“哥哥不怕,没事的。”

荀宴含笑,回抚了她的脑袋,轻轻嗯一声,但眼底的忧虑只是藏到了更深处。

若只有自己,荀宴自然不怕。真正能够令他担忧甚至畏惧的,只有面前毫无自保之力、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她才进宫两日,就发了一场高烧,幕后之人至今未明。

他本以为公主的身份能够保她一生无忧,如今看来,依旧危险重重。

皇帝有心爱护她,可身为天子,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将人带在身边,难免有疏忽之处。

宫廷之,再无人可以护她,若出了事,该如何?

重重思绪,掩在平静的神色之后,静楠仰首朝哥哥看去,只隐隐约约看见那双幽邃的眼,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很转为温和。

“走吧,去见一些熟人。”他抱起了她。

□□,街道人群攒动,这本是荀宴绝不会做的事。

小姑娘不自在地动了动,抱着荀宴脖子,软软唤他:“哥哥。”

她难得感到一丝害羞,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应该再被抱着走。

“怎么了?”

想要自己走的话停在喉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她喜欢被哥哥抱着。

静楠想了想,最后认真道:“喜欢哥哥。”

先生说过,不可以当闷葫芦,藏在心底,哥哥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