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不曾放下过心的疑惑——父皇为何要挑这种时候任命荀宴为郡守?

早在皇帝格外青睐荀宴此人时,二皇子就有探究之意了。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皇帝待荀宴,有种面对子嗣后代时才有的耐心。

鉴于荀家的存在,二皇子一直把这个小疑惑深藏心底,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实在是太巧。

刚说要用这个方法选储君,转头就让荀宴做同样的事?

是以,一看到内容,二皇子顿时就信了大半,忍了又忍,目依旧露出阴鸷,“我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些年,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的属臣怒道:“荀家小子也是这次考校的一员?但两位殿下在明,他在暗,可以随意施展拳脚,陛下处事也太不公平了!”

说罢他就被二皇子淡扫了眼,当即讷讷道:“属下的意思是,陛下是不是有点偏心啊?”

“偏心?还算不上。”二皇子冷笑,“依我看,八成是这次临时起意。”

扶持一个无母族势力、身份尚未被承认的民间皇子上位有多难,父皇定比他清楚。

想来,更多只是见他和皇兄的斗争太激烈,想要用荀宴来令他们警惕。

理智如此想,感情上,二皇子到底生了怒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岂会让自己成为旁人的踏脚石。

绝不能让这小子顺顺利利上任。

他和大皇子再怎么争斗都不会伤及性命,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对着荀宴,他没有任何亲情。

甚至于,还隐隐有了杀意。

另一属臣道:“好在殿下有远见,提前做了布置,早就传信与洪升让他阻挠荀宴。谁也不会想到,如此偏僻之地,还会有我们陈家的人。”

“不止是阻挠。”二皇子思虑半晌,脸色沉如水,“父皇想让他立功,我偏要让他永远做不成。”

永远做不成……是怎么个不成法?

属臣间面面相觑,对二皇子的话各有几种解读,但都不敢多问。

但已上了二皇子的船,无论他要做什么,他们只能追随。

思虑间,二皇子已经恢复平静,起身吩咐:“赵庆,着人在京城查荀家,查清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其余人随我来,另有任务。”

…………

…………

桥山寨的三日,过得尤其。

十二个时辰,荀宴一分为三,其九个时辰都用来探查此地、与人交际,半个时辰陪静楠看书识字,仅剩两个半时辰用来休息。

他尚且年轻,精神极好,如此几日也没有倦色。

反倒觉得这几日过得还算轻松。

只是,他觉得轻松,桥山寨的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负责采买之人看到账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这几日花销怎么大了许多?”

来人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