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早上自己睡得昏昏沉沉时听到门外两个女人的对话,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倒是好像听到说是赵国强今儿回来?
这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半点儿也没有提及,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许晚秀瞧着外头太阳正盛,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她从房屋的窗户那敲下去,外头陆陆续续有女人带着孩子走进这栋楼,说话的嗓音格外大,哪怕自己在三楼也听得一清二楚。
正好她待在家里也没事干,索性便出去走走。许晚秀垂眸瞧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黄白色衣服,这是原主夜晚在家穿的睡衣,她又走回房间,打开墙壁角落的木制衣柜。
里头明显是两极分化,右手边是两三件橄榄绿军装和黄白的睡衣等,透露着冷硬的气息,却是只占了衣柜的三分之一,被可怜地挤在衣柜的角落。
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原主的衣服。许晚秀再次深切地体会到许母有多疼爱原主。
在记忆中这个年代的女子穿的衣裳都是那么两三件轮换着,破烂了就打补丁继续穿,只有等到订亲结婚那时才会置办几身衣服充当门面。
而原主却有着这三分之二衣柜的衣服,许晚秀伸手触碰那衣服,布料全都不差。
当然这些衣服里有两三件还是原主这阵子拿着赵国强给的票和钱去置办的,挂在衣柜里悬挂的衣杆上格外整齐。
许晚秀见惯了现代那些明亮颜色各异,款式多样的衣服,猛地瞧见这个时代素色暗淡,款式单一的衣服,还有些不适应。
她最后挑选了一件较为普通的衣裳穿上,再换上棉麻色的布鞋,一把握住门把手,打开了自家的门。
就瞧见门口只有一条狭长的走廊,一米远的对门是另外一户人家。她出来顺手关上门,顺着记忆的方向走到楼道台阶口处下楼。
这栋算是近几年新建的家属楼,一共五层楼,每层有六户人家,分别两两相对着。
分配房子一般是按照自家男人的军衔等级和参军年限等分配的,像赵国强这样的副团长级别,也就分到这一户平板房,两房一厅。
许晚秀一路走下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栋家属楼的构造。这里好就好在,没有传说中那种一个楼层共用厨房、厕所等的烦恼。
以前读书时了解到这个时代中有些家属楼狭窄不说,炉灶等都得在共用的长廊里用,做些什么食物一个楼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再次感谢赵国强努力向上,才能分配到如此舒适的房子,许晚秀在心底感叹着。她还有点紧张,只能自我调节,通过这种差中找优的方式排解着。
她这一路也碰上不少家属楼的人进进出出,但都是只是瞥了她一眼不做声。想到原主在这家属院的名声,许晚秀也只是淡淡一扫过,点头而过,没有多打招呼。
刚一走出楼道,就正好撞见两个女子相伴回来。许晚秀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家正对门的张翠花,一个是楼上的陈秋月,两人也是这栋家属楼最看不上原主的。
果不其然,张翠花挎着一个竹篮子,眉眼张扬,满是幸灾乐祸:“怎么?你舍得醒了?我可听说赵团长已经回营地了。”她以为许晚秀这是怕赵团长回家,才赶紧下来迎接着。
站在她旁边同样挎着竹篮子的陈秋月环顾了周围,下意识地轻扯张翠花的衣服,笑着和许晚秀道:“晚秀,你翠花嫂子也是关心你,她说话就是这个风格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翠花昂着脖颈,猛地一垮篮子就要往楼道口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膈应人的话:“这成日里吃肉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喽。”
见这两人如同记忆般对自己冷嘲热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许晚秀也不是个能吃亏的,她冷笑出声道:“这也得是我家男人有本事,给我票证和钱去买肉那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这有些人成天蹦跶着,这可不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吗?”
话说罢,许晚秀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神到那竹篮子刚摘的青菜上。
“你?”张翠花指着许晚秀怒道,气得说不出话。却是没想到许晚秀直接转身就走,她错愕,扭头问陈秋月,“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硬气了?”
张翠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她们如何冷嘲热讽都没有反应,只顾着吃喝玩乐的许晚秀,今儿居然会顶嘴了。陈秋月望着许晚秀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真是奇怪。”
且不论她们两人是如何惊奇,许晚秀却是高兴地往军区办公的地方走。她方才不止是回怼了张翠花,更是从她那得知赵国强已经回来了,正所谓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其实也不确定赵国强是不是在军区办公室那,但是军营重地平日里训练的地方她是万万进不去的,去这儿也正好可以打听下。
一路走来遇见不少人,有妇女带着孩子回家,有身着橄榄绿衣服急速跑过的军人,周遭的一切都是冷硬风,明明是这个时代前沿的基建场所,在许晚秀眼中却很是老旧。
她向前走着,就像是误入年代画卷的异世过客。
等到走近办公区域,老远的就瞧见入口处那有两名军人守着。许晚秀刚一走过去,站在右边的小伙子便敬礼问道:“这位同志,请问您找谁?”
许晚秀按照记忆里的做法回以一礼,笑着解释道:“同志您好,我找赵国强同志,我是他的妻子许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