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欢深吸一口气，问道：“还疼吗？”

闻峥低眸，莞尔。

“不疼了。”

他舌尖轻舔了舔后槽牙，笑声低沉了下去。

似乎很享受她担心的样子。

顾见欢想起那天在墓地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忽的想到了什么，提出了一直深藏在她心底的疑惑，“其实那天你可以躲过去的，对吗？”

自从闻峥受伤后，顾见欢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闻峥这么聪明的人，他肯定早就知道闻卓霖要对他下手。

可是他却并没有躲开那个陌生人的靠近。

闻峥轻蹙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在顾见欢眼里，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她咬了咬唇角，觉得喉咙涩涩的，“是不是因为我在怀里，所以你才没有选择躲开对不对？”

闻峥直勾勾的盯着她，过了半响才不情不愿的轻哼了声，算作回应。

顾见欢倏的抬起了头，通红着眼尾，与他对视，“你应该知道的，闻卓霖不会在我母亲坟墓前，对我做什么的。”

她吸了吸鼻子，“你明明……可以不用顾及我的。”

空气冻住似的静默了几十秒。

闻峥忽而抬手，摸了摸她的左脸，他指尖微凉，顾见欢都脸也跟着发凉了起来。

过来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欢欢，我不敢赌。”

顾见欢出车祸的时候，他就丢了半条命。

要是这一回赌输了，他又该怎么办了。

“我不会出事的。”

顾见欢劝着他，她害怕要是下次还遇到这种事，闻峥还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会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嗯，我会护着你的。”

他声音放松了些，轻哄道：“伤口不疼了，欢欢。”

顾见欢固执的看着他，“下次再遇到那种状况，不许不管你自己，你要记住，闻卓霖会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不会伤害我的。”

闻峥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记住了。”

“不会再犯了。”

顾见欢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给他涂药。

闻峥垂着眼，看着她的动作，心往下沉了沉。

没人能确保闻卓霖会心有良知，当年他母亲带他如此的好，他不也以虐待他为乐吗？

闻卓霖既然可以辜负他母亲，为什么不能辜负顾见欢的母亲？

闻峥似乎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眸底掠过了一道暗淡的光。

顾见欢正在专心给他涂药，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