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稍冷的声音在距离极近的她的脸庞前方骤然响起来。
“砰”的一声轻响,面前方桌之上覆盖的一层玻璃板被人猛地按住,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额前的几许发丝上。
她见状抬起头,见谢嘉释此时骤然起身,探过了半边桌子,指骨分明的手半撑着桌面朝其俯身过来,正与她灼灼地对视。
她见状一愣。
他眼神有些微凛,眼底看不懂的情绪缓慢地翻涌成潮,此时正定定地看着她,牢牢攥着药瓶的桑晚被这样的神情看的不由得微张唇瓣,只见眼前的谢嘉释微抿起了唇角,他上挑的眸子里头仿佛搅着漆黑的夜色,看起来沉暗而危险。
像一头被触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
被这样的视线看的登时一愣,只是愣神的功夫,他冰凉的指节已然搭住了桑晚的手腕,轻易挤进女孩抓着药瓶的纤细指缝里。
“啊,等、…”
她还未反应过来,谢嘉释已经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药瓶,“多谢。”他这么说。
她摸摸脖颈,狐疑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药?”
“维生素。”他这么说着,一边轻描淡写地把东西放了回去,再拉上链子,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他看了她一眼,很快坐了回去。
“维生素还随身带着?”
“有什么不行?”对方反问。
“……”
桑晚下意识地觉得他在隐瞒。
那药瓶里绝对不是什么维生素。
这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可怕,同时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想看到他总是这样。
心底油然而生一点微末的烦躁之意。
她于是蓦然想起几天前看到的事。
会令人忍不住就多想的。
那时候的桑晚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望去,后来在录制休息时间时,她本是不经意瞥过,一眼扫到谢嘉释站在镜子面前,头低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而就在转眼间她却看见他俯身正伏在洗手台前,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低伏的宽阔脊背轻轻颤抖着,他按着池面的修长指骨略微有些发白。
她看着真切。
刚想过去,可是却被拦在了场下,因为前方皆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挡住了前路,数不清的摄影机器的黑色电线满当当地缠绕在地上,她此时也不好走过去,就只能站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
她看见他低下头,半合拢着眼睛,下一秒几乎失力地用手抵住了洗手池台。
有野回公司的人见状,便匆匆走过去,给他递了什么东西,他接过后立刻仰头喝下去,表情并不多好,甚至隐约带着有些痛苦的寒意。
等他离开后,她走过去洗手,低头时却看见洗手池的石壁上,那一点还未被冲洗下去的轻微血色。
她愣住。
之后过了好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这是,吐血了?
明明就是严重了吧?
可他却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