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下神,不小心把多肉连根拽起,枯叶里包裹着的青绿破土而出,可怜极了。
钟浅夕哽住,低头决定装作没看见,心念电转间又觉得离奇,似乎没有躲他的理由,再说三个年级四十五个班,也不知道再怕点儿什么?
“铮哥,这边。”徐鸣灏冲出教室,兴奋地招手,黑衣少年信步走近,清淡凛冽的冷杉气味随着风袭来。
徐鸣灏瞅着半空中的多肉,嬉皮笑脸喊,“哎钟浅夕,你这是破坏公物啊。”
是祸躲不过,钟浅夕嘘气,镇定自若的转身,左手捧盆,右手把多肉递过去,平和讲,“你先帮我拿一下。”
徐鸣灏接过,她梨涡清浅,微笑质问,“同学,你能怎么拽我多肉?”
“……”陆离铮倚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幕大戏,他原本是真没看到她的,毕竟黑发高马尾和粉红大波浪的背影差了许多。
如果说买奶茶时候遇到的是只小狐狸的话,现在应该是只蔫着坏,准备推杯子下桌打碎的奶猫。
少女乌发雪肌,黑眸闪着清凌凌的水光,眼尾微挑起噙着抹狡黠,琼鼻翘挺,粉唇微嘟。白衬衫扎进校服裙里,勾勒出纤细腰肢和玲珑曲线,裙子没特地裁短,中规中矩的缀到膝盖以上,腿又长又直,白袜包裹着细瘦脚踝没入棕色小皮鞋。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乱说。”徐鸣灏否认三连,后退半步,“这可是有人证的,是吧,铮哥,你都看到了吧?”
钟浅夕平静的望向他,纤长睫毛轻颤,眨了下眼睛,就差双手合拢做祈求状了。
陆离铮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慵懒答,“看到了,你没事拽人家妹妹多肉干嘛?”
这声妹妹叫得相当熟稔,语气里点儿玩世不恭的调侃。
“靠。”徐鸣灏百口莫辨。
陆离铮抬腿轻踢,警告道,“好好讲话。”
徐鸣灏空出的那只手摸后脑勺,无奈说,“那我给你种回去行了吧?”
钟浅夕把盆也塞给他,面色凝重的嘱托道,“是你得保活啊。”
说完就走,绝不停留。
身后风送来他们的对话。
“铮哥,你认识刚刚那个妹妹吗?”
——“我不认识你就能拽人家多肉了?”
寻旎小宝贝儿力扛迟到大旗,连开学第一天也不放过,她踩着早自习的结束铃跑进教室,气喘吁吁的拉开钟浅夕前桌的椅子,扭头说,“不愧是我,老钱来了吗?”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钟浅夕给她递纸巾,灿然讲。
”好的。“寻旎抹了把汗回。
钟浅夕耸肩,“老钱没来,可他拜托了敏姐过来看,敏姐发了二十道语法题单选卷,让没交卷的同学下午自习课去找她补考。”
寻旎痛苦哀嚎,隔着过道的季舒白探头安慰,“下午我得去办公室拿练习册,可以陪你一起去。”
“谢谢。”寻旎礼貌致谢,“但我并没有得到安慰,对了,你们听说咱班要转来个新生的事情了吗?”
季舒白接茬,“早自习前听了点儿,好像是帝都转过来的?还给学校捐了套全新的设备,新换的空调就是,但我怀疑我听错了。”
“巧了吗这不是?咱们俩消息源一致出错。”寻旎与她击掌,“人到底得是多想不开,才能从帝都转到别的地方念书啊?非得挑战自我?”
钟浅夕正往新书上写名字,笔尖一顿拉出长长的一道,直接划破书页,淡声评价,“那多少是有点儿大病。”
帝都高考简单的人神共愤,老破小学区房动辄千万起步,如果消息准确,那只能说是个弱智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