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娇的五官不算是极为艳丽张扬,但胜在精致,眉宇间既有些许妩媚,眼神的天真却又能将其压制,好似在红尘滚了一圈,却没有惹上半分尘埃。

从某种程度上,鴏常甚至觉得宁娇娇和离渊给人的感觉十分相似。

鴏常恍了下神,虽然不过几秒,却被宁娇娇敏锐地捕捉,她轻笑了一声,走到了鴏常身边问道:“鴏常仙人寻我,可是有事?”

别的不说,小花仙淡淡扫来的那一眼,可真是像极了离渊。

鴏常敏锐地察觉到宁娇娇话语淡淡的厌恶,明白自己是被迁怒,苦笑着摇头:“不曾,无非是过来看看罢了。”

想他风流鴏常仙,居然也有被女子如此嫌弃的一天。

鴏常不想留下来讨嫌,对着宁娇娇拱了拱手,“既然小仙子有友人相邀,小仙也不打扰了。”

最后一字落下,鴏常已然转身,动作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前脚鴏常出了殿门,后脚宁娇娇的手就被北芙紧紧拉住:“娇娇,你去哪儿了?”北芙顿了顿,同样瞥见了宁娇娇腕上覆着的药膏,眼神一凝,“怎么受伤了——这药膏倒是不错,不过放得太久,药效有限,等我回去给你送盒最好的来。”

宁娇娇心一暖,她缓缓开口:“不碍事。”

北芙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确实是小伤,而且给宁娇娇敷药的那人所用也确实是珍品,一切看起来都还算正常。

“方才去了哪里?”北芙硬邦邦地开口。

这话出口,忽然觉得自己口气有些冷硬,连忙道,“我不是质问你,只是刚才没看见人,有些担心。”

她完全不提正殿的一切,生怕勾起宁娇娇的伤心事。

宁娇娇见状,本是面无表情,却忽得弯唇笑了,娇艳动人,如芙蓉面,似乎和以往那样,却又有什么不同了。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去南边荒地逛了逛,散散心而已。”宁娇娇道,“手腕上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恰遇一熟人,问他借了些膏药。”

北芙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直到宁娇娇拉着她坐在了里屋,还抬手给她倒了杯茶后,北芙才反应过来——

“南边的荒地?”北芙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下,声音却仍满是困惑,“你说的,可是月落清河下的那片荒地?”

再往南去,便是她驻守的神魔边境,宁娇娇没有手令,是进不去的,更无论散心了。

宁娇娇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见状,北芙脸上的神色更加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荒地之所以为荒地,正是因为其人迹罕至,更何况那是月落清河下的荒地,那可是——”她顿了顿,大抵是顾忌宁娇娇的心情,没提下。

北芙不提,宁娇娇也能在心将她的话补充完整。

那可是帝君离渊的本体之源,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其下生存?

宁娇娇收拢了一切思绪,闲聊几句后,试探性地问:“我听人说,帝君还有个弟弟?”

“有是有,但最好别在他面前提。”北芙摇摇头,见宁娇娇精神似乎好些了,多说了几句,“天宫皆知帝君他——总之,帝君与那人关系恶劣,早就将他的神魂关在幽冥神府里啦。”

宁娇娇额角一抽一抽的疼,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握拳,勉强冷静下来,搪塞了北芙几句,将她送走。

也幸好是北芙,换做其余任何人,哪怕不刨根问底,也要想尽方法去探究一二。

从始至终被她忽略的细节和线索,一一在脑浮现。

禹黎和离渊两人互相厌恶至极,仅有的一次见面也是剑拔弩张,恨不得一剑令对方魂飞魄散。可就是这般恶劣的关系,离渊却让禹黎住在他的本命之源下,纵使再厌恶他,却也没直接将他扔进幽冥地府。

原先宁娇娇以为禹黎便是传说被离渊囚禁的弟弟,可现在听北芙的话,显然并非如此。

宁娇娇心一团乱麻,脑又回想起了禹黎的身影。

在禹黎问出了那句话后,宁娇娇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