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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志怪 尾鱼 2096 字 2022-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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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虞都副统的命案,还请端木将军汇同高伯蹇将军,联审此人。”

展昭的声音不大,沉静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字字分明。

夜色之中,他的目光清明而又深邃,穿透稀薄夜雾,与端木翠的目光相萦,一触即退。

端木翠眼睫微垂,低声吩咐阿弥:“请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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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去至高伯蹇营,只说端木将军有请,并未漏太多口风,高伯蹇怕不是以为端木翠要请他吃饭,红光满面,兴奋非常,一路上跟阿弥问长问短,极是殷切,丘山先生摇着羽毛扇跟在后面,身为智囊,他不像高伯蹇那样盲目乐观,思前想后,总觉得端木翠这“有请”来的蹊跷,但是具体蹊跷在哪,他又说不出。

高伯蹇直待进了主帐,才觉情势不对,但见两边戟卫林立,端木翠坐在高起的主案之后,支颐低首,面色漠然,听到步声渐进,明知是高伯蹇他们到了,竟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按说虽是端木翠的地位更高些,但同为战将,于情于理,她都不应对高伯蹇如此怠慢,高伯蹇似乎也觉出不对了,正要开口,丘山先生忽的用手碰了碰他手肘,嘴巴向案前跪地之人努了努。

这跪着的人……

高伯蹇看着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名姓,但看身上的装束,便知是自己营下的,高伯蹇心中打了个突:好端端的,把自己请将过来,帐中还跪了个自己旗下的属卫……

如此想时,又朝边上跪着的另一人看了几眼,见那人至多十三四岁,蓬头垢面,是个破衣烂衫的少年。

阿弥快步行至端木翠身边,低声道:“姑娘,高将军到了,这便开审么?”

端木翠摇头:“等展昭回来。”

阿弥一愣,这才察觉展昭并不在帐中,心下好生奇怪:展昭不是将成乞都带回来了么,又出去作甚?

一时也不好多问,只得应声退开,请高伯蹇入座,高伯蹇在丘山先生的一再“提示”之下,终于想起那下跪之人是营下的仆射长成乞,一时间如坐针毡,因想着:成乞那日说他知道虞副统的头在哪,还引人去找,按说是立了功,怎会受缚帐前?莫非是谎报的消息?了不得,这可大大丢脸,得罪了端木将军,以后还如何在丞相面前露脸?

前途攸关,愁上眉梢,心内正长吁短叹,忽觉帐帘一挑,抬眼看时,一个眉目清朗的蓝衣男子正大踏步进来,因着他装束少见,高伯蹇不由多看了两眼。

展昭径自走到案前丈余处,对着端木翠略一点头,端木翠会意,微微阖首,淡淡道:“应你所求,我已将高伯蹇将军请在帐下,你直指成乞与虞都的死有关,个中理由,说来听听。”

展昭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那跪地的邋遢少年:“这少年名唤杞择,是旗穆家的下仆。”

语毕转身看向杞择,温和道:“杞择,你将那晚发生的事,细细从头讲过。”

杞择既惊又怕,哆哆嗦嗦,将那一晚发生之事一一述来:如何进入旗穆衣罗的房间装睡,如何被人兜头装了麻袋带走,途中如何遭人喝问,展昭如何救助,如何得脱,说得虽非十分明了,倒是详细非常,至于那途中喝问之人,细问其相貌,便知是虞都。

述毕,高伯蹇尚不知所以,只以为是属下肆行掳掠,犯了姜子牙的忌讳,一时额上发汗,正要开口圆上两句,就听端木翠沉声道:“这么说,你们离开的时候,虞都只是受伤,根本还没有死?”

杞择一时没反应过来“虞都”是谁,正茫然间,听到展昭的声音:“正是。”

“那然后呢?”端木翠不动声色,“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没有杀死虞都。”

展昭似乎早已料到端木翠会有此问,不慌不忙,淡淡一笑:“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者让成乞来讲会更好些。”

说话间上前一步,伸手扯下他口中塞布。

成乞先前口不能言,身子抖得直如筛糠一般,现下塞布既卸,目中恨色大盛,忽的腾腾跪前几步,向着端木翠叩头如捣蒜:“将军明鉴,小的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