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蓝恒追问:“那是什么原因?”

沈迟看着手机上发来的账单,面无表情答:“我哥用的是我银行卡。”

众人的目光瞬间从羡慕转为同情,蓝恒感觉养家的担子沉重压在少年肩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勉励:“打完比赛我们就有钱了。”

“许信刚死就安排人坐载远总经理的位置,你从前不爱插手人事任免。”酒桌上的郑安盯着严雪宵说。

严雪宵淡淡开口:“想许叔走得安心。”

郑安没从严雪宵脸上看出丝毫异样,如果笑面虎严济说这话他肯定不信,但严雪宵不一样,严家也只有严雪宵会借钱给许信。

“听说你飞去渝城看游戏比赛,还和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住宾馆。”坐在郑安左手边的周廷漫不经心说,“也不知道小男孩玩起来怎么样。”

严雪宵敛下漆黑的眸,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即便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阿裴知道严雪宵是动怒了。

“那孩子是叫沈迟吧?”郑安回忆着说,“可怜的,四处找你找不到,我看了都不落忍,多少该给人回条消息。”

郑安紧接着话题一转:“不过玩玩可以,你现在逐渐接手严氏,身边总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我看让黄时静给你当秘书。”

阿裴不由得看向严雪宵,即便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郑安借机往严雪宵身边插人手,郑安比他们预想得更谨慎。

严雪宵抿了口酒:“有劳了。”

当严雪宵走出包厢时,黄时静跟随其后,他明白郑安派他来的目的,但严雪宵性子向来温和客气,打交道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将要上车时,严雪宵忽然眯了眯狭长的风眼:“在英国留学过?”

虽然不知道严雪宵为什么会问,黄时静依然应声:“伦敦大学。”

“怪不得你女儿也在伦敦念书。”严雪宵嗓音平静,“她读书很好。”

因为在郑安身边做事,黄时静将妻子女儿都送去了国外,他听出严雪宵的言外之意,冷汗涔涔从额头上冒出来,恭敬地低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车辆驶动他才抬起头,透过车窗望见严雪宵隐在黑暗的面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与酒桌上的谈吐温和截然不同。

复盘用了四个钟头,比起闪光沈迟更关注失误,团队磨合依然是个问题,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能一场场训练赛打下来增加对队友的熟悉度。

复完盘晚上十点了,走出训练室时他听见许成在给妈妈打电话:“妈,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不用给我寄东西过来,你自己留着买东西。”

夜风寒冷,少年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摸着口袋的钥匙,冒出去华庭的念头。

他走出基地向华庭走去,都在燕大边上离得不远,只用了十分钟便搭上电梯来到家门口。

沈迟用钥匙打开门,严雪宵还没回来,无人的房子一片漆黑,他按下灯的瞬间骤然明亮。

他在沙发上等了会儿,闲得无聊走入书房,偌大的书房有整面墙的书,光从屋顶上倾泻而下,像是一座小型图书馆。

沈迟原以为书架上会是一本本哲学书,经过有意识的了解,他现在也能看懂不少哲学名词。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书架上不再是云里雾里的哲学,摆满了史书传记,他翻了一本,全是用言写的,少年突然感觉前途堪忧。

他拿了本史书在椅子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到开门声从睡梦醒来,放下书向客厅走去。

沈迟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他立马跑到严雪宵身边,语气透出担忧:“怎么喝醉了。”

严雪宵对酒精已经脱敏了,无论喝多少酒总是清醒的,可他低头望着少年细心扶住自己的手,没有否认。

一无所知的沈迟将男人慢吞吞扶到沙发躺下,或许是因为胃难受,严雪宵闭上了眼,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深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