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严雪宵喝了口水。

燕深慢慢打开习题册,在第一题后圈住b,边上的沈迟提醒:“选c。”

青年撩了撩眼皮:“选a。”

如同上课讲小话被发现般,沈迟和燕深不约不同低下头,开始安静做题。

休息时,沈迟瞥见电脑上的新闻,美股涨幅创下新高,他不了解股市,不过看严雪宵的表情应该是很开心的事。

晚上,燕深从椅子上站起来,沈迟记东西比他,习题做到后面几乎可以保证全对,虽然他对不到一半,可与以前相比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正确率了,他打算回去再听遍录音。

长相凶厉的大男孩捏着习题册的手颤了颤,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硬邦邦地出声:“谢谢严老师。”

“东西拿回去。”严雪宵淡淡说。

“是。”

燕深拎起门边的礼品袋,他社会上见过的人不少,严老师谈吐温和,可偶尔流露的压迫力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在课上根本不敢分心,更遑论走神。

燕深走出门,天气冷燕建国缩着脖子等在门口,见他提着东西出来忙问:“怎么样?”

“严老师教得很好。”燕深低头说,“他不收你东西,你拿回去,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燕建国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燕深不让他跟着,他走到走廊边便停住了,一边担心燕深上完课饿不饿,一边想要不要给燕深买本单词书。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盯了会儿接通电话。

“燕建国,12年因为故意杀人入狱十二年,因为狱表现良好提早出狱,出狱后因盗窃进看守所十二次,妻子卧床多年,儿子常与社会人士来往。”

电话那边准确说出了他的信息,他的眼神瞬间变冷:“你找我什么事?”

“有桩挣钱的买卖想和你谈谈。”

沈迟在桌上做题,今天学完所有从句,眼皮沉沉往下坠,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立马抬头:“我没睡。”

严雪宵坐在他身边,递过来一杯温牛奶,他的手还拿着笔,自然地低下头,就着青年的手咕隆喝了一口。

他没意识到自己唇边残留牛奶沫,继续低头做题时,下巴忽然被冰凉的手捏住了。

他的下巴被迫抬起,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距离近得像是要接吻,呼吸登时停住了,正在他心脏怦怦跳时,青年只是抽出纸巾擦过他的唇边,轻轻拭去牛奶沫。

沈迟立马清醒,练习册上每个字母在脑印得清清楚楚,可一道题都做不进去,特别是感受到身边凛冽的松木气息,不可避免想起青年怀抱的温度。

“看来是困了。”青年看着他说。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没来由心虚,咽了咽喉咙点头。

严雪宵若有所思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立马问:“你要走了吗?”

青年低低嗯了声:“刚租了房。”

他的头慢慢垂下,他租的房子太小了,他睡相还不好,虽说知道不可能,但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这个念头不可避免在他脑海发酵,像是触碰到危险的领域般,他猛地停下念头,即便是哥哥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那我送你出门。”他的声音发闷,隐着自己不可言说的情绪。